不过转瞬,常翰心里头就想了许多。
那魏玄成说完,看着常翰面色变了又变,然后咳了一声,道,“不知,玄成听到了什么?”
这会儿跟他卖起了关子。魏玄成看着常翰端起的模样想笑,这人倒是一点儿没有变。
心中如何想,魏玄成自不会表现出来。闻言,只是长长一叹,也不说话。
客堂里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常翰坐不住了。他屁股挪了挪,挑了个舒适点儿的坐姿,然后看着魏玄成,“你倒是说呀,听到了什么。”
见常翰催促,魏玄成这才无奈地摇摇头,而后继续道:“还能听到什么,便是我家清浅…和你们家七七的事儿。”
“哦?”常翰反问,一脸疑惑,嘴里头将那‘哦’字一弯十八转,拖着长长的尾音。然后尾音之后接道
,“不知玄成你听到了甚?”
魏玄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常翰想要装傻。
他也不拆穿,比常翰还疑惑道:“怎么之翰你竟不知?”
常翰摇头,“我不知呢,你讲讲。”反正不管对方说什么,他只有咬着牙齿一问三不知家行了,对方还能强行在他面前讨公道不成。
在不要脸的程度上来说,常戚戚跟她爹常翰还是如出一辙的。
“哎,就是清浅,与七七。我自游历回来便听说了许多跟两人有关的事儿。”魏玄成说着,又一次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罢,抬头看了眼常翰,他还是一脸茫然不解。于是魏玄成继续道:“说是两人相好,好些日子了。”他说,将那‘相好’二字说得极轻,好似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
其实也是真的不好意思,老骨头一把了,今天来说这些事儿,魏玄成也是有些放不下脸皮的。
只是一想到常戚戚的身份,一想到她嫁到魏家之后能给魏家带去的东西,魏玄成再放不下脸也是要来的。
“天哪!”常翰放在杯子,抬着手捂住自己那满是胡须的大嘴,一脸惊慌,“我的天哪!什么时候的事儿?!”
魏玄成看着常翰的模样,头皮发麻。忍住了心里的膈应,面色不变。“天哪!”他将手里的杯子往旁边的桌案上轻轻一砸,“我的天哪,之翰你竟然不知?”
“我不知呀!”常翰说着,一脸意外,“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儿没听说?!”
没听说?鬼才信。常翰作为鄂国公怎么可能连自己小女儿在大兴坊闹了什么事儿还不知?魏玄成当然不会信常翰的鬼话。
“那真是…你竟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魏玄成叹气,好像很可怜常翰似的。
这就让常翰有点儿不舒服了,“或许,七七跟清浅
不过就是走得近了些。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伴儿,比旁人走得近也也无妨的。”
“我一回来听到这话,可不就是如此想的么!”魏玄成说道,看着常翰,搓了搓手。他身边没有火盆,这样的天儿实在是冷得紧。“毕竟两个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比旁人走得近些也正常。”
“只不过后来是我家清浅自己来跟我讲的。”魏玄成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常翰。
常翰很是意外,他以为魏清浅那样的孩子是决计不会在旁人跟前说七七的不是。就是真的七七得罪了他,至多也是往后离七七远些。
也不会说七七的不好。
如今听着魏玄成的话实在是有些讶异。
“所以…清浅具体跟你讲了甚?”常翰看着魏玄成,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端着桌案上下人刚斟好的茶,放在了嘴边。两只铜铃似的大眼从被子后头探出来,瞬也不瞬地瞧着魏玄成。
“我们家清浅说,相与七七共白头。”魏玄成轻声
道。
“噗!”刚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常翰不可置信地看着魏玄成,“他说甚?”
魏玄成又道,“他说,相与七七共白头。”
常家人对常戚戚的态度,魏玄成怎会不知。
不是想要成亲,也不是让他来说婚。而是想要共白头。这样的话,听在常家人耳朵里,是比想要成亲更有用的。
人们常常说别的神鬼更厉害,说凡人娇弱。但往往有的时候,人心比旁的更难以捉摸难以明了。
说厉害,人心更胜一筹。
常翰听得魏玄成的话,先是惊讶极了。而后再听魏玄成说后,看着他的神色,怎么看也不似作伪,更不是说笑的模样。
心里的情绪渐渐放下,神色极其认真地看着魏玄成,“你是说…你们家清浅,跟你说想要与我家七七共白头?”
比起成亲的话,的确,常翰听得有男子说想与七七
共白头…还有什么话,比这样的话更容易打动他这个为人父的心呢。
魏玄成在常翰话音落下之后就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道,“是啊。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后来看他意志坚定,想了想,七七也是个好孩子。所以今儿才趁着休沐,冒着大雪来你这儿一趟。”
常翰以为是来讨公道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意思!
常翰心里一时间复杂极了,擦净了喷出来的茶之后,一脸严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