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看着朝月的模样,停了片刻,而后沉声道,“今儿跟老爷说了几句话,我总觉得哪儿不对。老爷年纪大了,身子若是哪里不对自己也不定能察觉道,但是你身为一直跟着的奴婢却是不能不察觉的。我掌管者后宅,若是老爷有个什么大碍,你就以死谢罪吧。”
说完,她冷着目光瞧了眼朝月,转身下了阶梯。
朝月听得魏夫人这话,脑子里头渐渐想起老爷在陇南时候的奇怪。说发生了什么事儿么…当真没有。但是说老爷奇怪么…陇南的时候的确是诡怪的。
朝月抬起头想说,倒是魏夫人已经走远了。
他认真地看着魏夫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说什么。
夫人问的是发生了什么,但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啊。诡怪么,老爷是好好儿的一觉睡起来就莫名其妙了。
这他也没有说错话。
朝月心里头还想着,就听书房里头传来了魏玄成的唤声,“朝月!”
朝月立时回神,转身推开门疾步走了进去,“小的在!”
魏玄成看着疾步走进来的朝月,“去把世子叫过来。”
“是。”朝月应声,低身退了下去。
魏清浅是从河南道过来的,他调去了洛阳,这几日都是因为郑国公回京所以告了假。算起来明儿就该是他回去复职的时间了。
故而今日是魏清浅在家呆的最后一日。
魏玄成在书房里头等了一会儿,低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游历日志。他出去游历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日夜间都会记下当日里发生的事,以及偶尔画出那里走过的地志,囊括了山川和湖泊。
但就是这本每日都会记载的日志,其中几页却是空白了出来。
空白的那几页,就是准备用来写陇南那片槐树岭之后遇到的奇异之事儿的。
只是几次提笔,脑子里头都有了要写的话,有了那巫族里的景致。却是怎么也动不了笔。
便一日日耽搁下来了。
如今提着笔,他依旧是什么也写不下来。
魏玄成看着那几页空白的纸张发愣着。就听到了外头的朝阳来传魏清浅到了。他放下了手中握着却迟迟没有动的笔,“让他进来。”
魏清浅进来的时候,魏玄成面前那本日志还没有关上。露出来的正是那空白的页面,上面一字也无。
魏清浅看了眼空白的日志,“阿翁在写什么?”他行完礼直起身子问道。
魏玄成点了点旁边的椅子,示意魏清浅去坐,一边开口道,“游历日志而已。”他说着,一边伸手合上了面前的日志。
日志?魏清浅奇怪地看了眼那日志的封面。阿翁的日志他晓得,但都是当天夜里写,不会回家之后才在
家里补写。
“阿翁是不是突然想起了游历途中忘记的事儿?”魏清浅坐到了位置,随口说道。
有事儿都是当夜记,回头记的那自然就是当时记得时候忘了的。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听得魏玄成一挑眉,看着魏清浅愣了下神。
然后反应过来魏清浅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于是没有接话,只是合上了那日志放进了抽屉之中。复而抬起头看向他,“对了,你跟…七七如何了?”他问,说到“七七”二字的时候声音缓了缓,不禁放低。
似乎有些没法这般直白地叫出她的名字。
魏清浅没有注意到魏玄成语气的异样。闻言之后便从善如流地答道,“就之前那般,无甚变化。”
“之前那般?又是哪般?”魏玄成认真地看着魏清浅,问得认真,“说清楚点儿。”
娶谁不娶谁阿翁自然会管,也会在意。但在意的重点不会是他与对方的感情细节。听得魏玄成这样问,魏清浅又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就是…还行罢。”
感情的事儿,他也不知该怎么与外人说道。
“还行?那我最近怎么没瞧见她来府里找你?”魏玄成追问。常戚戚那样的性子,好过那么多男儿,感情好的时候哪个不是天天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得。
不该到了他孙子这里就变得矜持自重了吧…
魏清浅听着魏玄成的问话,先是皱了皱眉。然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回道,“大概也是生我的气了。”
“何时生你气?”
“…”安静了须臾,魏清浅才回道:“平妻吧。”
我离京之间跟她提过一次平妻的事儿。恼了我。”
“糊涂!”魏玄成看起来比常戚戚还要恼,“你怎么能跟她说平妻的事儿?!那是你阿娘唬你的你不知?!”
因为过于上头魏清浅也不在意其他的了,就觉得这得糊涂荒唐到什么程度!才敢在人家面前提到平妻的事儿!!!
魏清浅没想到忽而之间自己阿翁就失态了,似乎比七七听到的时候还要恼。
他奇怪地看着魏玄成。
“不行,这事儿怎么能提出来!要去解释,得去解释一下!”
魏玄成说着,起了身准备绕过书案走出去。
魏清浅也跟着起身,很是茫然不解地看着魏玄成,“阿翁到底怎么了?“
听得魏清浅的声音,魏玄成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看着他。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