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上,“我哪里敢哄骗皇上呀。这可是欺君之罪!皇上您在我心里就是那天上的月。不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月之升,对对!皇上您在我心里,犹如月之升,如日之恒,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常戚戚奉承之话简直是信手拈来!
加上她那娇俏的声音,抑扬顿挫说得是声情并茂!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些信口胡诌的鬼话,可是听在耳朵里头就总是十分顺耳。
“得得,别胡扯了。”明成帝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别做梦了,那块儿歙砚朕是不会给你的。死了你这条胡思乱想的心罢。”
“啊…”常戚戚加快脚步跟上,“皇上,您就一点儿不心疼七七?看看您可怜的七七吧,您就回头瞧瞧她可怜的模样吧,为了这一块儿歙砚她茶不思饭不想,看着看着就越来越削瘦了”
旁边那些个御前服侍的大宫女和掌事公公都给听笑了去。
“闭嘴。”明成帝忍不住出声打断常戚戚的哀嚎,“常戚戚你还有没有点儿脸?”
“您要是给我那歙砚我就有脸了。”常戚戚说着,目光满是祈求,双手合起来对着明成帝搓了又搓,“皇上,七七求求您了!”
“你要是不要我那宝贝桂花树,你要其他东西也行!你要什么我都给!”常戚戚哀求。
明成帝何时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往常谁在他面前说这些,一个眼色就知道进退了。实在不知进退的,直接唤了人带出去。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个死缠烂打过。
完全是被常戚戚缠的…看着她就一个头十个大。
明成帝瞪着常戚戚。
常戚戚不为所动,依旧对着他搓着手,目光凄凄:“真的是您要什么都行!”话虽这么说,但常戚戚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能给明成帝什么。
能给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
人家是皇帝,普天之下想要什么没有?
轮得到她来给?
这话说出来也就是走走过场,让自己的吃相不至于
太难看。
说白了就是为了白要那歙砚。
“什么都给?”明成帝看着常戚戚,目光眯了眯。
随口瞎诌的话,常戚戚当然不放心上。但是突然直接见明成帝这么认真地问自己,她不由停了停。
转念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小命,什么都给!”她加了个前缀。反正除了小命,她啥也没有。
“还有我的美貌!”常戚戚捂脸对了,还有她这张小脸儿。
头可断,美貌不能完。
明成帝忍不住又朝常戚戚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这小命呢。”说着,他站在了自己龙椅前的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常戚戚,“七七,你可还记得往日朕跟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常戚戚很茫然,说完又惊觉这回得甚是不妥,于是赶紧接道,“主要是皇上对我说的话太多了,一时不晓得您说的是哪些话?”
明成帝无奈地看了眼常戚戚,叹了一口气,“朕给你说过的,你心中得装天下。男人的事儿,你玩玩儿可以,但不要废太多的心思了。你若是喜欢哪个,往
后朕全成了你也可以。给你开个后院都成。只是你这心,还是朕嘱咐过你的那些。”
该系天下,系百姓,系苍生。”
“知道知道。”明成帝话音落下,常戚戚就从容不迫地点头,“您这话我记着呢。就差刻在心口上了。”说着,常戚戚又放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那…那个歙砚可以给我了吗?”她问,眼睛朝着明成帝眨了眨。
明成帝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根她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忍住一脚将她踹飞的念头。转头朝着身后的掌事太监,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掌事太监会意,上前对着常戚戚低身行礼,“七娘子,请跟老奴来罢。”
看到明成帝答应了,常戚戚欢得差点儿没有跳起来,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然后跟着那掌事公公一块儿,向着御书房走去。
今日的京都下着雨。而同日的陇南却是少有的好天气。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浮云从天上飘过,像是刚打出来的棉絮。轻浮柔软。
这里离着南疆近,人生的都是比较低矮黝黑的。日
日的天气也是比京都好上许多的。不同于京都一个个衣冠整齐,这里来来回回光着膀子的人入目可见。
陇南地势低下,这里不仅离着南疆很近,而且还与巫国毗邻。
巫国,说是一个国,不如说是一个城。不对,应该说只是一个村落。但具体有多大,又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
跟陇南直接隔了一从山脉。按理说翻过山就能找到的。但无论如何翻山也翻不到。
从来无人进去过。
或者说进去的,都没有出来过。
这是一处极其隐秘又诡谲的去处,因为神秘,所以传言甚多。尤其是陇南这样与巫国鄙吝而居的地处。
传说就更多了。
但就算陇南也无人知晓那里究竟是何样。是人间炼狱还是世外桃源,也无从知晓。
但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