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语气听在魏清浅耳朵里,里头的失望和心痛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阿娘…”魏清浅跟着站起了,然后看着魏夫人的背影唤了一声。
前头的魏夫人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静静地由着自己身旁的丫鬟搀扶着自己走进了屋子里头。
魏清浅看着他娘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母亲。心中愧疚极了。
其实也难怪魏清浅会岔了魏夫人的意思,谁会想到平妻的事呢。
平妻是没有根底的商贾之家才会做的,至于京中勋贵,从没听到哪家有平妻的事情。
而魏夫人所在的名门望族,是根底深重的簪缨世族,平妻说出来都是被人笑话的事。
待魏夫人进了房间好一会儿,魏清浅才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魏清浅想到魏夫人说的那些话。心中直
觉母亲真真是对自己很好了。为了自己可以去容自己不能容之人。可以为了自己去让步。
七七…
哎。魏清浅在心里头无奈地叹了一声。
如今魏夫人和常戚戚已经在魏清浅的心中分到了两边。
但其实有一点魏清浅不会知道,常戚戚是那种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劝她她会直接告诉你。魏夫人就不同了,她喜不喜欢都不会表现出来,只会回答让你满意的答案,至于怎么做。
当然就是她的事儿了。
反正私底下你也不会知道。
如今的他只觉得自己他娘对他实在是好。好得让他愧疚。
另一边,卿安也回到了晋王府里。
皇上子嗣单薄,二皇子已死。如今只剩大皇子齐王和三皇子燕王,以及四皇子晋王,也就是卿安。
一般按照规矩,出了阁的皇子,若非储君。都需要调任地方,于封地领都督之职。比如三皇子燕王,便
是领了豳州都督的职位。
而卿安没有。他封了王,也出了阁,却是留在了京中。是留在京中的两个皇子之一,
本来储君之位没有定,那么被皇上留在京都的皇子就值得说道了。
但卿安很明白,自己被父皇留在京中,可不是因为考虑自己入储君之位。
大皇兄齐王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他是头一份。所以朝中大臣许多都拥趸着他。
至于他么,生于宮婢,然后早早也就没娘了。比起大皇子外家的势力,卿安的外家在哪里他自个儿都不知道。
那为何会将他留在京中么。
卿安很明白,朝中其他人也很明白。甚至大皇子卿尤也很明白。
不过是为了制衡。
本来拥趸他的人就大把了,若是再只留大皇子一人在京,那往后朝着的势力过于偏斜,皇帝的位置都会
变得尴尬起来。
所以他的留京,本就是一场利用和被利用。
这样尴尬的境地,谁会来附庸他呢。父皇自也知晓无人会,所以自己将权放了些许给他。
便是礼部和工部。有了实权,才能在为他和大皇子的制衡之中发挥作用。
大皇子领了户部和刑部的职,都是尚书省两个部门,这样至少看起来两人似乎旗鼓相当。但只有大家都知道,两人真正的悬殊有多大。
他的位置,是一个非生即死的位置。皇上当时将他拉出来跟大皇子抗衡,就已经对他很残忍了。大皇子身后的势力有目共睹。
还是嫡长子。储君位置势在必得。此时将卿安拉出来跟他抗衡,无异议以卵击石。
再往后,皇上驾崩,大皇子一旦继位,卿安就是第一个被治的。
走到这一步,他是被人拿着刀子一步步逼过来的。回头没有路,往前凶险万分。
卿安回到了府里头,第一件事就是唤出了夏生。
夏生负责收集各路情报。
“魏清浅的事,工部那边安排的如何了?”卿安开口问道,脸色沉沉。
他如今掌管着礼部和工部。
夏生没有抬头,闻言只是老实地回道,“工部已经着手安排上了。”
“什么时候调走?”卿安又问。
“本来是年关之后,工部那边排到了仲冬十二月。”夏生回道。
卿安听得眉头一皱,“仲冬十二月?”
现在是仲秋之后的十月初,已经快是秋末了。十二月不过是月余的时间。且一般调任都是年关之后,这样敢在年关之前的调任实在是急了。连过年都过不了。
“我不是说立时调走么?”卿安沉声问道,转头看向夏生,目光阴郁,“立时不懂?工部谁办的事儿?”
自家主子虽然性情冷淡,对谁都不苟言笑的模样。甚少看到他这般阴郁的目光。夏生被卿安的目光吓到
了,赶紧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再去催工部。”其实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很急的了。
今年发大水,工部的事情格外多。魏清浅又是在京中治理过水患的,身上的事情可不少,要是离开,仅是那一身的事务交接都需要不短的时间。
仲冬之前调走已经是在不影响工部诸事的情况下能做到最快的了。
但面对着卿安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