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直忙着跟着工部的大人们治理京中水患,这才得空。”魏清浅说着,在惜月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常戚戚。“你没有怪我不来看你罢?”
‘当然不怪!’这几个字都到了嘴边,常戚戚突然又咽了回去。
对男人呐,该表达的时候还是要表达一下。
不然他永远不知道你的不愉快。
于是坐直的身子便躺了回去,靠着贵妃椅又翘起了腿,压着激动,面上无波,“我哪儿敢呀,清浅哥哥你可是大忙人。”说着,她“哼”了一声,将自己的不快表现得很明显。
“生气了?”魏清浅轻声道,“我就知道。”他说着,伸手进自己怀中,掏出了一块儿油纸包着的烤饼,“喏,我还带了东西给你赔礼的。”
油纸都还没打开,常戚戚就闻到了馋人的香味。
“我跟常臻打听了,他说你平日里就喜欢吃冬市的江州烤饼。”魏清浅说着,将油纸完全展开,“这不,跑了大半个城给你买了来。”
馋人的香味钻入了鼻子里头,常戚戚深吸了一口气。
她明明才用过饭呀。
怎么又饿了。
常戚戚将自己的眼珠子从那烤饼上头强行挪开,然后看向一旁的葵花籽儿。
伸手抓了一把,磕了起来,“正巧,我用过饭了,一点儿也不饿。”
“不巧,我也用过了。”魏清浅叹了口气,看向自己手里的烤饼,“那怎么办,这个烤饼你不吃我也不吃,要不…丢给三千喂蚂蚁好了。”
常戚戚磕着瓜子儿的手一顿,然后翻了个身,“蚂蚁可不喜欢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说的有道理。”魏清浅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到贵妃椅的另一边,蹲了下来,“那七七你好心,能不能帮我把这饼子吃了?”
他说,手里的饼子举起,正正举到常戚戚的面前,
常戚戚肚子“咕噜”一叫。
“唉算了吧,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浪费粮食的人。”她从贵妃椅上坐起来,葵花籽儿甩到盘子里头,接过了魏清浅手里举着的烤饼,还没塞到嘴里就感觉一串口水已经流到了嘴角。
赶紧将饼子塞到嘴里,然后封住了将要流出来的口水。
夹着肉的烤饼鲜香霎时灌了一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她张着嘴咬了一口,成人男子巴掌大的烤饼一口下去就是一大半没了。鼓着腮帮子嚼完后直接将另一口
塞进嘴里。
两三口就吃完了那么大一张烤饼,吃得太快,打了个长长的“嗝”。
然后抽着怀里的绢丝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装模作样道,“我觉得味道一般般。”说罢,她又躺了回去。
魏清浅没有忍住,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起身在一旁斟了盏茶探了探水温,递给了她。
“七七,那日你说的,不是户部尚书陈昊的话,会是谁呢?”魏清浅看着喝着茶的常戚戚,温声问道。
那日常戚戚话都没说完,就跑了。
“原来到这儿是来问我这个的呀。”常戚戚扁了扁嘴,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一旁,舒服地躺在了贵妃椅上,看着头顶飘过的薄云。
一边用帕子细细地擦着嘴角,一边道:“这事儿么,朝中可有动静?”
“有。但是不大。”魏清浅站起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有御史提过,被皇上给压了下来。”
可是魏清浅很明白,这不是真的压。皇上这样的性子,最是容不得别人弄权,也最是容不得手底下的臣子无视王法。
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大概也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敢轻举妄动。
又或者是,皇上已经私底下让人开始查了。只不过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放到明面上来罢了。
“这事儿,皇上那样的人可容不下的。”常戚戚说着,将手绢揣回了怀中,然后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至于具体后头是谁,我其实也不知晓。”她道,然后转头看向魏清浅,“清浅大哥回头去摸查过没?有没有点儿头绪?”
魏清浅的椅子就靠在常戚戚身边,他替常戚戚拉了拉散落道地上的披帛,“自你那日说过之后,我回去好生想了想,觉得的确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陈昊与我们家有私交,阿爹还在的时候,陈昊跟阿爹交好。他的性子阿翁倒也还清楚。不至于会贪墨。”
退一步说,正如你所说,他就算是贪墨,作为工部尚书哪儿不好下手,怎会蠢到从京都的河道修缮银子里下手。”他说着,偏着头看着檐下的新燕,冲着他扯着脖子唧唧叫着。
一支支等食的新燕嘴巴长得极大。
“跟阿翁说了之后,一个个查了遍陈昊的仇人。”魏清浅说着,叹了口气,“只是查过去查过来,就那么几个人。要么是没资格在工部拨得银子里动手脚,要么就是其他部门的。怎么想也不应该啊。”
“都想了一遍?”常戚戚转头,看着魏清浅道。身子动了动,披帛又掉到了地上。
魏清浅余光所及,低身捡起了披帛。这一次没有将披帛放回去,而是拿在手中把玩,“都想了一遍,谁也想不通。”
常戚戚回头,复而看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