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却不是那么好打听的, 他如今不在医官院当值,虽太子将他的官职保留了下来,可医官院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所以这打听且要些时候。
好在许巧娘也不着急, 若还在老家,她心中没个支柱, 怕是要急着寻未婚夫的。
可如今已到了开封府, 又在从兄与嫂嫂家中住着, 这有了亲人在身畔, 惶恐不安便消了许多,倒也不在乎那不想对她负责的未婚夫了。
总归她心底也有数,这婚事……大抵是不能成的。
在屋里与阿茶分食了一大碗的乌鸡汤, 许巧娘幽幽的叹了口气。
倒是阿茶, 人还小, 对吃的很感兴趣:“娘子,乔娘子炖得这汤是真好!”
许巧娘失笑,“怎的, 嫌弃你家娘子我手艺不好?往日在家里没叫你吃着好的?”又叹气:“嫂嫂果真是个好女郎,做饭手艺这般好,还不嫌弃从兄带着我这个累赘,说是要与我补身子……也不知我何日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阿茶就笑道:“娘子既然来了, 便不必说这些, 等往后你与魏家郎君成了婚,时时与乔娘子走动,多与一些好东西来也是报答。”
她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做官的人家好东西多。
且她还记着魏家郎君是个读书郎来着,总觉得他以后也是有出息的,再加上魏家大娘子又与了那官人为妾, 朝中有人帮扶,往后肯定会很厉害的!
许巧娘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不许提魏家郎君。”
“娘子……”阿茶还要说什么。
“我说不许提就不许提!”许巧娘冷了脸,“ 我爹爹办丧事他都不来,我早就与你说过,他许是不想娶我过门的,你莫要再提他!”
阿茶心底一慌,动了动唇,小声道:“娘子,那等人家与咱们不一样,魏家大娘子虽与人做妾,可那也是官人的妾,想来魏家全家过去也是应当。且魏郎君……不是有意负您的,您还是再等等,莫要这般想,坏了以后的夫妻情分便不好了。”
许巧娘神色更冷:“阿茶,你是我的女婢,爹爹曾将你买回来照顾我,你该知道什么是本分。我知那段时日魏郎君为讨好爹爹便时常帮你做些顺手的事,可你若再这般不听我的话……等来日寻到了他,我便将你送与他,你也莫要在我身边待着了。”
阿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跪了下来:“娘子,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莫要撵我!”
许巧娘被她抓着裤腿晃了好一会儿,思及这一路两人互相扶持,到底是叹口气:“起来吧,往后你不许再提他。”
“好,”阿茶抽抽搭搭的起来,“我是娘子的女婢,娘子,你别不要我。”
屋里的动静其实外头也是能听到的,乔妹儿为了避免尴尬,和许秋石又在厨房待了好一会儿,待许巧娘端着空碗出来,便戳了戳许秋石的胳膊。
“我来。”许秋石上前接了她手中的碗,就要拿到井边去洗。
“我来洗。”许巧娘道。
“过几日的,等你缓过来了,我也不会叫你不动弹。”许秋石说得很直白,“你莫要介意,我当你是一家人才这般说的,这家里的每个人,家务都是一起做的,便是我也一样。”
“啊?”许巧娘惊讶了一下,表情也有些迷茫。
好在她还知道这不是自家,即便不太理解,也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我明白的。”
虽然跟她以前想的不一样,但许是开封府这边风俗便是如此?
又见日头上来,乔妹儿对许秋石道:“你在家与巧娘说一说话,铺子里炒菜要我去忙着,晚上咱们再细聊。”
许巧娘赶紧站了起来:“嫂嫂,我去与你做活儿!”
乔妹儿摆摆手:“不忙,你先歇一歇适应再说。”
等人走后,许巧娘很是不安:“从兄,嫂嫂家都去忙了,就我跟你……”两个人闲着吃白饭,不太好吧?
许秋石叫她手伸过来把脉:“我与你瞧瞧。”
见只是底子虚,旁的没什么妨碍,便道:“我这眼睛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好,到时便要去医官院当值。食铺不远处还有一个铺子,本打算盘出去,后来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你嫂嫂打算将那边改成糕饼铺,你若是愿意,我去问问她,可否叫你过去搭把手,你放心,届时会与你开工钱。”
许巧娘就赶紧道,“与嫂嫂做活是应当,怎能要工钱?”
“一样的,你嫂嫂说这家里的每个人,只要做了活便都是付出,哪能叫人白干活儿?你放心,这一点我都听她的,只要干活儿了,就都有工钱。”
想来只要人不傻,就都会明白在家闲着无所事事好,还是有个稳定来钱的活计好。
“只可惜医药难学,若不然教了你,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许秋石叹道。
女子学医也没什么不好,甚至更加受欢迎。
毕竟男女有别,尤其是妇人之症与产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