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柱不再说话了。
他缄默地踩在血泊中,脚步轻盈,猩红的血珠从木屐后跟摔落,但发不出任何声音,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约的草木摩擦。
青向在村门口拦住了灶门。
少年扯着他的衣袖,拼着一股劲,死命要往村内冲。青向一手拉住灶门的后衣领,另一手从灶门右臂下拢,强行止住少年不顾身体余伤往里冲的举动。
“炭治郎,冷静一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前辈!村民……早上还为我们送行的村民!明明鬼杀队已经站在这,却一个人都没救下!前辈,他们的死是我的责任!”
灶门在他怀中沙哑着嘶吼,止不住的挣扎,剧烈动作下两人腰侧的日轮刀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青向垂头对视灶门充血的眼球,心里评估这时松手的结果。
还是不太冷静,今天到现在没吃药还跑了一整天,再受刺激发疯……我不想看到日呼传人爆种觉醒的画面。
假如灶门全力挣扎,以‘青向佑康’的力气拦不下,现在是潜意识收力顾忌伤到我还是余毒作祟?
“前辈——!天还没入夜,那只鬼不可能在一瞬间杀了大家,他一定还在村子里!不要拦我!”
青向耐心解释:
“村子没有鬼逗留的味道。炭治郎,冷静,事已至此,冒失的莽撞只会好心办坏事。”
“他在!他在!我能闻到!”
大抵是愤怒一时冲上大脑,或许是灶门心里的希望,明明是句谎话,灶门身体内的力量却逐渐复苏,随着他的呼吸充盈四肢。青向逐渐拦不下挣扎的少年,勉强困箍的力道愈大,人偶手臂的暗伤传来隐隐的痛意。
结果灶门炭治郎不仅没有冷静,沉寂几个月的日之呼吸反而有复燃的前兆。
果然。
本就是防止这一点才来村门口等守,青向早有准备。
一向温柔又和蔼的‘兄长’一直以来第一次向灶门斥喝出声:
“灶门炭治郎!你想让我们前功尽弃吗?!”
严厉又愤怒的喝声,两肩攥紧的力道,与他直直对视的那双眼中的恨其不争,层层条条,化为一桶彻骨的冷水,浇了灶门炭治郎遍身,那股从心脏向外传发的热意也被这冷逼的退回了原位。
冷静下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股从四肢从脊髓一路传回的酥麻。他的指尖正微微颤抖,大口喘息着,视网膜上的视野有光斑过曝。
“我……可是……”
被强行逼退的呼吸法带来压顶的疲惫,内脏的疼痛随呼吸阵阵起伏。
大口喘息的少年攥紧两拳,大拇指节发白地死死抵进拳心,干涩的眼眶掺杂着迷惘,视线摇摆地与青向对视反问:
“本应该被保护的大家……死在我们背后,即使这样……还要冷静吗?”
假如青向是普通队士或许就真被问住了,他阻拦的行为不具十分的正当性,最多六七分。
当然,青向的第一要务是压制日之呼吸发展,为达目的,他必须强行将六分的理由说成十分。
“即便这样也必须冷静,不得不冷静。灶门炭治郎,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冲动,愤怒,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不做任何准备只靠蛮力突破一无所知的敌人,鳞泷培育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鬼杀队是靠一腔蛮力支撑至今吗?”
灶门态度些微松动,但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不甘心又执着地回驳:“如果是前辈还有时透大人,我们三个未必不可斩灭弦月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恶鬼逃跑狡兔三窟,再下次就没机会为大家报仇了!”
的确,鬼跑的那么快,一入夜就没影,能不能再找到这只鬼还未可说。
青向无法解释为何阻拦灶门进村追踪,但他可以另寻灶门话里的漏洞:“你刚刚说‘他在村里,你闻得到’,你在骗我。”
“……我。”
灶门抿起下唇。先前被愤怒冲昏头脑撒的谎到了清醒时不能再问心无愧地肯定,一时慌乱绊住了他的思绪。
主动权再次回到青向手里,他适时地后退一步,摸摸灶门的头顶,用他招牌的轻和嗓音安抚眼前少年:
“炭治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鬼的确不在这里,时透桑已经先行一步进村查看情况,我拦住你只是防止过于冲动的你扰乱调查,现在,冷静下来,我带你进村,好吗?”
日之呼吸被浇灭,灶门现在疲惫不堪,青向不用再过多忌惮,还能成为并非刻意阻拦的佐证。
“……”
时间流逝,最终,被他摸头的少年闭了闭眼,两肩耸落,升起无力的消极和难过。
“……对不起,佑康哥,是我一时冲动。我刚刚挣扎的力气太大了……你没事吧?”
垂着脑袋的少年向上抬眼,就像无精打采的兔子,还带着愧意。
或许是这愧意作祟,或许是这一番话,灶门开始叫他‘兄长’。
成功了——毕竟灶门就吃他这套。
青向用力按压垂着脑袋的少年头顶,大致摸清灶门思路的他语气捎带长辈的责怪:“没关系,不过下次不能这样干了,我上午还夸你乖不用操心,结果晚上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