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两人的开场很是尴尬。
都没人开口,少女干脆绕过妓夫太郎,困惑地朝他身后瞅了眼,没看到离去的幸子,才把诧异的目光摆回。假如她开口,现在应该在问:“你谁?”
妓夫太郎的眼神说不上阴冷,不像某些上弦鬼和鬼舞辻的不屑,也不像其他鬼面对食材的贪欲,他就像看路边的小猫,妹妹喜欢,加上挺可爱的便多瞧几眼,瞧够了就不看了。
他闷声不响地抬腿进门,走到柴房的角落,缩在墙根,用一块碎步摩擦他奇形怪状的武器,像镰刀又像木斧。青向见过几次他用这武器收割,快速又利落,还能切换近远程。
不说话,那行吧。
青向对妓夫太郎没甚意见。大家都是找青色彼岸花的劳动力,他一视同仁,不干活的玉壶已经被清出去了,剩下的上弦干活都不错,挺卖力的。
反正他不理他,他也不管他,就这么地呗。
青向女装时,是有那么点包袱在身上的,这憋屈的小板凳,假如是男装他直接进行一个地上的坐,昨天也是,蕨姬面前人设架子震天,坐得端行的直,矜持又有礼。
现在地上指甲厚的灰尘让他实在坐不下,缩在小凳子上,百无聊赖地向外看,思索怎么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脱离上弦之六势力范围。
用毒削弱?‘青向佑康’太弱了,以梅的警惕程度几乎不会设防,做不到除去,削弱完全可行。两鬼两身同体,削弱一个,直等于一网打尽。
……不行啊,上弦之鬼除了我就这几只了,还要他们无薪打工,宝贵的高端劳动力怎么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青向硬生生忍住自己发痒的手指,继续当一个纯洁无辜又弱小的人类少女。
结果少女这样百无聊赖向外看的样子反而引起了妓夫太郎的诧异,形容丑陋的男性顿住擦刀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少女的眼睛看,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引来少女莫名其妙的回望。
“?”
“你”
妓夫太郎迟疑地皱眉,听到自己粗糙如砂纸打磨的嗓音,又突兀地停了,再开口压低不少。
“你为什么不怕我?你不觉得我丑陋吗?”
妹妹性别刻板印象,哥哥容貌焦虑。青向若有所思,感慨不愧是一家出身。
像炼狱家,各个帅的丰神俊朗,偏偏没一个意识到的,真·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少女许久没开口,让妓夫太郎自顾自肯定了心中已下好的论调,神情阴郁了不少,低下头,手指用力的在镰刀上摩擦,指节发白,甚至擦下点混着血渣的锈。
就在尴尬的沉默一直持续时,随便向外瞟的青向看到了一只麻雀,圆滚滚的,刚落上指头没平衡住差点一个仰倒,平衡好后蹦蹦跶跶,朝他叽叽喳喳叫着吸引注意。
短短的毛绒,羽翅也不长,肚子大的不像只正常的麻雀。
青向:我妻善逸,你的餸雀该减肥了。
少女从椅子上站起来,终于不用缩在一小只凳子上,看起来是腿麻了坐起来走动走动,阴沉沉的妓夫太郎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反而被窗外的叽叽喳喳和一点奇怪的味道引去心神,正要扭头去看。
“给你。”
一大把糖从他头顶掉了下来,掉到他盘起的粗布下摆,五颜六色的糖果散了满怀,点缀他阴森可怖的镰刀。
“糖果给你,别消沉了,我的声音也很难听,当做道歉吧。”
被他仰视的少女神色自然,她在梅房间的侧间过了一夜,身上沾了梅的气味,淡淡的梅花香。
“……”
妓夫太郎沉闷不响地捡起了一只紫色皮的糖果,精致的糖纸很轻易扭开,糖果外壳圆润看不出瑕疵,半透明的糖身透过隐约光线,葡萄的香气带着糖果特有的甜。
正低头凝视手心糖果的妓夫太郎没看到头顶疯狂朝门外比‘嘘’的手势。
妓夫太郎卡了一下,居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谢、”
这是他人生、和鬼生加起来,第一次从除了小梅外的其他人得到礼物,他不知该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小梅收到他的礼物也总是‘放那吧’就没了下文。
就在他犹豫时,少女已经走出了屋外,背着他的身影好像捧着什么,向厨房的方向去了。
去找之前那个人类女孩了吧。
妓夫太郎反而松了一口气,被人推到镜头前的局促和羞愧都不见了。
五颜六色的糖果被人类手心温的化了些,流出的糖液粘在镰刀上,混了上面的血渣与锈。妓夫太郎扣掉那块黏着的糖,踟躇了许久,最后还是攥在了手心,没有丢掉。
/
“你想被做成炸麻雀吗?”
青向幽幽地凝视手心的小麻雀。
其他餸鸦都会说话,偏偏我妻的小麻雀不会说,歪着脑袋,黑豆子眼睛瞧着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怪罪一只无辜小麻雀’的模样。
幸亏他的主人很清楚自己这只麻雀,在嘴角的爪子上系了只纸片,青向一打开,好家伙,龙飞凤舞狷狂不羁,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字如何写出此等效果,甚至不会写汉字,全程平片假。
【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