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凤凌寒和大理寺卿都没有说话。
正如墨云宁所说,仅仅一个人,一夜之间杀了八十多个人,自然不可能细细看过再杀,所以凶手应该对在场的人,起码对在场某一类人是比较熟悉的。
比如熟悉那些商人就可以挑商人来杀,或者熟悉那些官家公子就可以把他们给排除出来。
这种时候,大理寺卿也开口问道:“北国细作确实有一部分可以做到这种情况,只是…有没有可能是本地的人呢?如果是京中的哪家公子或者常和人打交道的商人下手,相比之下更合理吧?如果是北国细作,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来暴露自己呢?”
墨云宁闻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说:“青楼也是做得开门笑脸迎人的生意,若说她们会惹下这种会被血洗的血债,我倒觉得不太可能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
墨云宁说着忽然抬头看向了第二遍都快要检查完的墨云汐,而凤凌寒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同看向了墨云汐。
大理寺卿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墨云汐,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墨云汐把第二遍都检查过了,这才站起身来皱着眉越过那些尸体到了三人的面前,神色凝重地说:“没有碧落。”
“碧落?”大理寺卿不明所以地问,“郡主说的碧落,是这青楼里的妓子?”
墨云汐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刚刚身陷烟雨楼没多久,昨晚多半是第一次接客…”
说到“接客”,墨云汐并没有像是普通的官家小姐那样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反而看了墨云宁一眼开口问道:“二哥,你还记得你刚刚安慰过我什么吗?”
不等墨云宁开口,墨云汐直接回答道:
“先前这座青楼一点事没有,如今碧落刚进去这里就出事,到底为什么还说不准呢。与其在这里愧疚,不如去查一下逝者里面有没有碧落吧。”
墨云宁和凤凌寒都开始思考那个叫碧落的丫鬟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而大理寺卿也明白了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墨云汐:“郡主的意思是,这烟雨楼的血案,有可能和这个叫碧落的妓子有关?”
墨云汐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然后对大理寺卿说:“这件事极有可能。所以要劳烦大理寺再派一些人查一下,看看烟雨楼中还有没有没发现的线索了。”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下官明白郡主的意思,目前烟雨楼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想来那个叫碧落的妓子也不可能在。”
“这件事直到今天上午巳时三刻左右,那青楼里的幸存者才醒了过来,这才被人发现报了官。其实那青楼里还有十余名官家公子,当时纷纷醒来,一时慌乱破坏了不少线索,只有一扇临街的窗子上
发现过破坏的痕迹,似乎凶手是自那里破窗而入的。”
“官家公子们也是被官兵护送着在大理寺附近一处宅院里休息,期间并没有女子一同出来。”
听了大理寺卿的介绍,墨云汐默默算了一下。
巳时三刻,大概就是上午十点半左右。
墨云宁说那个醉饮香和醉酒一样,六个时辰内呼吸到新鲜空气就会醒过来。反之会怎样墨云汐不清楚,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们醒过来的时间应该在中毒之后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以内,而中毒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十点半之后。
墨云汐没有去过青楼,但是也能猜得出来,依照这个时代人们的作息习惯,大多数人九点左右已经睡觉了,即便是青楼,晚上十点半大多数人也应该已经睡觉了。
正因为如此那些被害者才能有足够的时间中醉饮香,然后被凶手一人一刀在睡梦中杀死。也
正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是中了醉饮香的,所以脸色发红、神态安详,死了之后血液凝固,面色自然也就和死之前没什么区别了。
而没有来及中毒的人,自然是被凶手直接杀死,也就是死后面色青白、神态惊慌的那种。直面凶手,有这个反应并不奇怪。
墨云汐能想明白的,其他三人自然也明白,但是这些事又同碧落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却并不是很清楚了。难道碧落是被劫持的?那凶手又为什么要劫持碧落?
几人正冥思苦想的时候,其中一个老仵作被侍女搀扶着慢慢走了过来,挨个给几人行了礼之后,老仵作开口道:“回禀侯爷、郡主、大人,下官刚刚全部检查了一遍,发现大多数人的死法都和前院的男尸差不多,但是疑似老鸨的人却有些不同。”
墨云汐四人顿时齐齐看向那老仵作,不约而同开口问道:“哪里不同?”
老仵作没想到这四个人反应这么大,先是愣住定了定神,这才开口说:“这老鸨的表情除了
害怕,还有几分难以置信,另外就是她的身上有不少短匕首留下的伤口,伤口凌乱却都不深,也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口。”
身为主官的大理寺卿代表其他三人开口问道:“怎么说?”
老仵作咳嗽了几声,对着大理寺卿拱了拱手说:“回禀大人,伤口不深、凌乱、不致命,自然说明了动手之人力弱、没杀过人、当时应该是情绪亢奋,具体是慌乱还是气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