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意思,陈嫣懂得。闻言,陈嫣先是眯着眼,微垂头沉默了会儿,才缓缓收紧了搂住萧决的胳膊,表明她的答案。
萧决接收到她答案,吻更深入。
许久未曾亲近,难免有些克制不住。陈嫣抱着萧决的脖子,有些忍不住地嘤咛。留给他们的空间不多,床褥也简陋,陪着破旧的房子,风呜呜地吹着,好似人在啜泣。有一瞬,陈嫣都被吓到,分不清那是她自己在哭,还是风穿过破旧窗纸的声响。
而她也确实啜泣着,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发^泄殆尽。
她自小娇生惯养,虽在旁人那里受过许多不高兴,却从来没被克扣过起居。像这样难过的日子,陈嫣第一次过。
坦诚地说,很难熬。她很多次都想哭,可因萧决在身边陪着,便强行忍下。
这会儿倒是不忍了,抽抽噎噎地哭得断续又凶。
昨夜还经历了萧决生病之事,她很担心,又无能为力。更是让她情绪发生变化。
萧决听着她的啜泣声,俯身吻她,许久,才听见陈嫣似为感慨地说:“真的……吓死我了……”
她一连做了好多噩梦。
这话很轻,像混着氤氲的水雾,带着微微的潮湿,让人想起春季。唯有在春季,阴雨连绵的时候,便如此。
萧决心里百花绽放,春色无边,为她流露出来的关切与惶恐。他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角,问:“嫣嫣是害怕失去我,对吗?”
陈嫣含糊地嗯了声,点头回答。
失去就是没有的意思,她害怕没有萧决,害怕萧决会离开自己。
听到她的回答,萧决愈发克制不住,撑得她发^胀。
“那……我和别人,所有的别人,在嫣嫣心里都不一样,对吗?”
“嗯。”
她喜欢的人很多,可是……阿决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别人的喜欢,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想要靠近,但阿决更重一点。
她声音很轻,还有些飘忽,在这不大又漏风的房间里婉转。
萧决低沉的嗓音里伴随着笑声,一个吻落在她颤^动的睫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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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嫣再醒来,已经过了未时。刚过了最热的时候,房间里还残留着热度,闷闷的,好像打开蒸笼时的水汽铺面。
她浑身黏糊着一层汗,很不舒服,以手肘撑着起来的时候,又轻呼了声。萧决不在房里,陈嫣唤了声:“阿决。”
旋即,有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萧决端着一只有些残破的木桶进来,将木桶放在一旁的桌子边,热气从桶里袅袅而出。
“在。”萧决道。
他打了许多水,烧热了,给陈嫣沐浴。他们昨日抵达这里时实在太累,这么热的天气,连沐浴都未曾。方才又大动过,出了一身的汗,嫣嫣就该香香的,必须得沐浴。
至于换洗的衣物,萧决也考虑到了。趁烧着水的时候,陈嫣又还在睡着,他便想法子去附近的村庄里找人买了两身换洗的粗布衣裳来。
陈嫣惊喜地笑起来,“阿决果然什么都会。”
她微微撇嘴,要下床。萧决快步跨至床边,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歪歪扭扭的木凳上坐下。
起身将门合上,再返回陈嫣身侧蹲下,“好了,沐浴吧。”
陈嫣点头,乖巧地配合他解开衣裳,坐进木桶之中,让萧决替她沐浴。
沐浴过后,陈嫣只觉得一身轻松,连带着心情也好起来。她换上萧决找来的粗布衣裳,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种衣裳,一时有些新奇,坐在床边一个人玩了许久。
趁这时间,萧决自己简单沐浴了一番,又准备生火起锅。他出去找换洗衣裳时,顺带也买了些吃的,有一些是干粮,能直接吃,另一些却是生的食材,得自己做。
萧决面对着那些食材也有些懵,他毕竟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起居饮食皆有人伺候,并不需要自己操心,哪里会做这种事。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自己动手做。
萧决叹了声,开始动手。这一顿饭做得颇为艰难,好在他似乎很有天赋,做出来倒也勉强能看。萧决自己尝了一口,却黑了脸。
因为没有盐巴,味道一言难尽。
他将东西咽下去,最后只拿了干粮和水进屋给陈嫣吃。
陈嫣已经不复方才的兴奋,坐在床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饭了,嫣嫣。”萧决拉开凳子,布置好餐桌,看着这一幕,忽地觉得他们此刻好像一对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食着人间烟火,别有一番滋味。
萧决不由眸底起笑意,当然这念头只有一瞬,嫣嫣就得在富贵堆里养着,养得白白嫩嫩,天真烂漫。
她是来这世间渡他的神灵,可不是来人间吃苦的。
说起吃苦二字,萧决眸色微冷,如今,他可不就让她在吃苦么?
不过很快了,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可以不用再吃这苦。
萧决回神,发现身后的陈嫣还未动弹,他心中紧张了一瞬,“嫣嫣?”
陈嫣这才抬起头来,扭捏地走向萧决,“阿决……”她瘪嘴。
萧决将人放在自己大腿上坐着,“怎么了?”
陈嫣说:“那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