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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想要呕吐。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耳边嗡嗡作响,仿佛被血肉模糊如厉鬼般的秦义,扇了一个又一个耳光。
格斯和秦义无冤无仇,两人还算得上是好朋友。
因为他们两个都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是铁拳之道上的废物。
在铁拳学校里,格斯是万年吊车尾,无可撼动的倒数第一。
秦义就是倒数第二,格斯的难兄难弟。
而且,昨天的确是秦义救了格斯。
——昨天中午,格斯去镇子外面的黑风山上修炼。
因为不想被人讥笑,他从不和人结伴修炼,向来独来独往。
黑风山距离赤金镇这么近,山上的猛禽和凶兽,早就被镇上的强者轰杀殆尽,原本也出不了什么危险。
谁知道,昨天刚刚抵达山坳,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头白额吊睛猛虎,咆哮着朝格斯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支利箭,呼啸着钻进了猛虎的脑袋,直接将头盖骨炸透,从眼窝里炸裂开来。
猛虎倒毙在格斯面前。
格斯惊魂未定地向旁边的树丛望去,就看到秦义也惊魂未定地站起。
格斯从来不知道,秦义是这样出色的弓箭手。
弓箭这玩意儿,因为结构简单,不涉及到太多的机械构造,只能算是“工具”,并不属于“机械”的范畴。
因此,只是受人鄙视,被看成老弱妇孺才会使用的东西,但并不被拳神殿禁止,和“机械妖”还有“蒸汽魔”都扯不上关系。
格斯自己腰间都悬挂着一张猎弓,只是刚才手脚发僵,没来得及取出来罢了。
秦义的神色却非常古怪,连格斯向他道谢都没听到,却是快步走到虎尸前面,用尽全身力气,将箭矢拔出来藏好。
而且,格斯也没看到秦义手里有弓——这一箭既然能贯穿老虎最坚硬的头骨,力道绝对不小,说不定是两三米长、几百斤重的强弓,又能藏到哪里?
秦义古怪的表情、消失的强弓和急于藏起来的箭矢,给格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正好晚上格斯的亲舅舅,赤金镇拳神殿的祭司“雷烈”,叫格斯到家里吃饭,见他冷汗淋漓,心事重重,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身为拳神殿祭司,雷烈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拳师。
曾经和格斯的父亲“格伦”并驾齐驱,号称赤金镇的“双雄”。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舅舅更成为格斯最敬重和信赖的长辈。
在舅舅面前,格斯毫无抵抗之力,将上山遇虎之事,老老实实说了出来,特别是秦义那突如其来,势大力沉的一箭。
“真没想到,秦义的箭法这么厉害,大概他自觉在铁拳之道上无法精进,只能修炼这种雕虫小技了吧?
“他那张弓也神神秘秘,不肯让我见识一下,看来他也觉得修炼箭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舅舅,你看千万别告诉他家里人,否则家人一定骂他,他回过头来,就该埋怨我了。”
箭术是小道。
只有对自己的拳头彻底丧失信心的人,才会修炼箭术。
在山上时,秦义也央求格斯不要把他使用弓箭的事情说出去,格斯当时满口答应了。
但舅舅的气势是无法抵挡的,话一出口格斯便有些后悔,只能亡羊补牢地说。
舅舅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奇怪。
他一边温和地安慰着格斯,庆祝他虎口逃生,一边平静地询问秦义那一箭的细节,包括那一箭究竟是从什么角度射入老虎的脑壳里,射进去又有多深,确定是贯穿头骨,又从眼窝里钻出来么?
格斯当时惊吓过度,很多细节实在想不起来,舅舅也没说什么,只说格斯今天既伤且惊,不如别回去了,就在家里睡一晚,让两个表哥陪他。
父母去世后,格斯经常在舅舅家借宿,这也没什么奇怪。
谁知,睡到半夜,就听到了“天裂”之声。
然后,就从拳神殿传来了舅舅的消息。
秦义抓起来了。
从他的床下还搜出了一具非常精密的弩箭。
弓箭和弩箭,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前者是“工具”,后者是“机械”。
人赃并获,铁案如山。
想想也是,就凭秦义那两条和格斯相差无几,芦柴棒一样的手臂,即便真给他们一具最好的强弓,把猛虎绑起来让他们射,恐怕他们都射不穿猛虎的脑袋,甚至连弓弦都拉不开。
唯有运用了邪恶的机械之力的弓弩,才有可能瞬间击发,一箭爆头。
“格斯,你立功了,信仰机械和蒸汽之力的邪道徒刚刚把恶毒的爪子伸到我们赤金镇,就被你及时发现。
“看,天空都已皲裂,可见邪道徒一定准备在赤金镇周围搞大动作,才弄得乌烟瘴气,天怒人怨。
“多亏你警惕性十足,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说不定能避免一场浩劫。
“这样泼天的功劳,至少值得十颗脱胎换骨、洗髓伐经的‘铸体丸’,彻底改变你的命运。
“明天一亮,我们就公开审判,向镇民说出你的功劳,到时候,就算你是我的外甥,我代表拳神殿将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