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的眼角抽了抽。
此刻，她再一次觉出长发女鬼的好来。
人家出现时可是穿着可爱的小黄鸭睡裙，虽然可能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但到底是非常体面，有一颗做人的心……
而面前这位，不仅不守德行，全身上下还时不时有一块皮肤突然出现几秒钟的灰白虚幻——像播放中被和谐的视频，出现了马赛克，在现实中看着极其诡异。
男生修长的双手不断抹着眼睛，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离得远有些听不清。
陈幼艰难爬起身，拍打抖落头上与身上的泥土，活动了下身体，手软脚软的慢慢凑到他身边，这才听见他说的话。
“呜呜呜……怎么、怎么是男、人的身体、呜呜、呜气死了。”
字正腔圆，语调生涩，断句生硬。
陈幼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看到陈幼过来，瞪着通红的眼眶：“可、恶的人类还不、去掉我身上的进、化能力……呜呜呜我没、想哭的控、制不住。”
“明明成为漂亮的人类女性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母亲、给的名额本来就少、我付出那么多、才争取到，呜呜呜……”他不住抽噎。
“它们怎么吸收、这么多男、人，怎么就随机到了男人、的形象……”
啊………
陈幼听懂了。
结合长发女鬼和这位成年女鬼怪……啊不，现在要称卷毛男鬼了，结合两位成功鬼士的说辞和陈幼近几个小时获得的信息来看，这化形的机会也不是鬼鬼都有，还需要靠“母亲”赐予。
赐予后，吸食20个人类或同类才能化形，而能化形的鬼怪都有着不同的偏好和共同的执着——那就是精挑细选的一张脸。
陈幼自然记得长发女鬼那张小白花的脸是最后吸收的。
但眼前这只就不同了，他被陈幼算计，劈头盖脸被泼了一身能量液，直接攒够了20有余，或许30都有了……直接强制化形，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它们这选脸的机制也是蛮有趣，若不能精挑细选，就只能随机抽取了。
与卷毛男鬼一同进入的三只鬼怪不提也罢，但巨型鬼物是实打实的吸收了不少人类，陈幼手里这9支也有一部分是吸收过人类的，估摸着都入了抽脸奖池。
陈幼假惺惺安慰道：“这不挺好看的，你这运气多好。”
随机的，外形这么标致，怕是学校里名列前茅的了，怎么不知足呢。
“你懂什么！让你变、成男人你变吗？”
卷毛男鬼又凄凄艾艾地抹起眼泪来。
“嗯……这种程度的，也不是不行，虽然我对自己也挺满意的。”陈幼瞟了他一眼，笑眯眯道。
“那咱俩换！”卷毛男鬼怒瞪了她一眼，模样……也颇为怜人。
不是，这鬼怪们是经过集体培训的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十分有小白花的风格。
但这回是陈幼冤枉卷毛男鬼了。在他又用骨节分明的手抹了一把泪下来后，突然顿住，而后慢慢抬起头，目光警惕，充满敌意。
这眼神配上这蜜糖色的脸，总算有了点男人味儿。
显然，是裴妤撤了她的异能。
裴妤抹着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吸着鼻子红着眼走到陈幼身边。
待她看到完全具备人类模样的卷毛男鬼，难掩脸上惊异之色。
“真神奇啊，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瞟。
这才看到这男鬼没穿衣服。
裴妤……也抽了抽嘴角，别开脸，嫌弃地说道：“阿幼，还需要继续使用异能吗，我这能力虽说没什么杀伤力，但持久。我们之前试过，只要我的情绪能保持住，就不用进行第二次消耗，十分稳定。”
“好，但是我们换一个情绪。”陈幼看出她的跃跃欲试。
“你能让她听话吗？”
陈幼望着眼前这只男鬼，虽说他口口声声喊着不要变成男人，但身体却十分诚实，努力转化能量，压缩稳定，没让能量出现一丝紊乱。
穿上人皮的条件本就苛刻，这卷毛男鬼是拼了性命才杀掉巨型鬼物，且到达融合期时吸收到的能量远超20之数，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当然。”裴妤笑得明媚。
“我太喜欢我的异能了，痛痛快快地哭，肆无忌惮地骂。以往这些消极情绪我都死死压着，怕给身边人带来负能量，怕那些欺负我的人看到会笑话我。”
“但现在不一样了，欺负过我的人，我要让他陪我一起哭！”
卷毛男鬼听了，面露愤恨：“可恶的人类，净是些、讨厌的进化能力，专门克制我们……”
“说吧！”他扭头看向陈幼。“你既助我进入融合期，想来是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倒是聪明。
陈幼饶有兴趣地瞧着卷毛男鬼的皮肤——依旧时不时出现一块马赛克，眼下正是鼻子尖，颇有些滑稽。
只是这马赛克出现的频率，倒是比一开始降低了不少。
陈幼目光微动，问裴妤道：“情绪酝酿好了吗？”
“随时都是酝酿好的。”
陈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