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
.....
等着等着,沈佳梦双眼渐渐迷糊,在受到强烈刺激且长时间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她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爸爸不是没说过要带她出去先小吃一顿饭,可是没把饭,怎么劝也不听。
沈思成眼看着她快要睡着过去,转眼间事况骤变,另一边喧嚣突起,顿时皱眉。
“丢抽佢楼母,马上喊人!今晚就办佐佢!”
“安静安静,阿七不乱吵!”
沈佳梦茫然地睁开眼,恢复清醒,意识到自己差点睡过去,鼻子酸涩又有点想哭。
刚才那边喊的几声是粤语,她和她爸爸都听不懂。
裴清爸爸从曾叔那里得知一个消息,心火当即上窜三寸,怒不可遏。
三百万?
谅解?
黑色奥迪的驾驶人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岁出头,最后一头撞到路边的绿化树上,脸埋在泄气的安全气囊里不省人事,但车内酒气四溢,很让到场处置的警察怀疑他究竟是应力昏厥的还是醉晕过去的。
对方家属希望拿这笔钱垫付费用,算作赔偿,并说这不是最终的赔偿。
但裴清家缺钱么?
一众兄弟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必须还以颜色!
裴清七叔当即拨通一个电话,将事情安排下去,然后摩拳擦掌,眼底狠色毕现,只等众议通过,他马上就能干票大的。
来自景镇的黑云,未必盖不住这绿城的天。
裴清的二伯把老七的气焰压了压,说时局不同以往,现在做事可不能冲动。
......
时间已经进入翌日的凌晨,2:54...
历经漫长的等待,所有关心手术的人终于等到一个好消息:情况暂且稳定。
但在裴清爸爸心头上高悬的重石依旧没有落下,尚无断论,因为医生表示接下来裴清在重症监护过程中的情况走势将决定今后的治疗效果,不仅仅是治疗效果,还决定.....
仿佛才艰难地越一座大山,后来又跌入了深不能见的低谷。
“但你不用太着急,我刚才得到院里领导的话,说会有位bj的医生专程飞过来.....”
裴清爸爸木讷地接收着医生的话语,脑海陷入一片乱麻。
最后他忽地问:“那医生,我可不可以看看他?”
“不能。”
医生的回答是断然的,院里的相关规定是这样,icu患者不可以探视。
多的也不说,连续那么久的手术医生也很疲惫,解释是没义务去解释的。
众人逐步散去,二伯也组织大家到附近的酒家吃饭,毕竟在这里陪了这么久了。
裴清爸爸则和曾叔就近找一家酒店住下,至于儿子在市里日常住的那套房子,他不敢回。
沈佳梦也回家了,和她爸爸一起。
“要不要去夜市买点东西吃?或者爸爸回家煮面条?”
从医院停车场转出来,沈思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沈佳梦闭着嘴巴,无神地看着窗外,一点思考也没有,直到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面条....”
“好。”
可是,她又联想起往时和裴清在一起时他的一举一动了,要是和他说饿,他总会拿出一大堆提议,笑着让自己选。
“爸爸,要是他好、好不起来,怎、怎么办?”
沈佳梦逐渐带起哭腔,扭脖转向驾驶位时,双眼中闪烁着泪花。
静听片刻,沈思成心口钝痛,无语凝噎,他捏紧了方向盘,如果裴清回不来....
沈佳梦的大脑可能已经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淋景象给过滤掉,但沈思成却忘不掉,他虽然不懂医学,可一个人真的能承受住那种程度的撞击吗?
不,不对,他已经挺过了手术,几率应该是存在的吧!
......
日历的轮盘在拨转,今天是星期一,但已经是车祸的八天之后。
高三四班的教室里少了两个人,多出了两个常空的座位。
平常几乎总是同时出现在同一视野画面里的俩人,现在也一齐消失在大家的眼中,目光扫过他们的座位,总会让人不禁怅然片刻,暗暗叹气。
除却沈佳梦,学校里另一个能称得上与裴清形影不离的人是国立。
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他每天晚上都去裴清家睡,在他家学习,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到足以让国立在友情和爱情面前犹豫——他不确定自己与颜悦的爱情能比自己与裴清的友情更重要。
裴清的缺席,对国立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中午,学校饭堂,一众人端着饭盘子聚在一起,国立、山竹、成敏、易可欣,都是以裴清为最初连结点的人。
“我们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山竹首先说出自己的意见。
“不行的,佳梦说医院不给看。”
成敏摇头,这事她是在周末拿到手机和沈佳梦打电话的时候得知的。
“啊?不给吗?”
易可欣张开嘴,不解。
“还在icu,医院禁止探视,不过情况转好很多,佳梦说的。”
成敏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