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方出升。
青山村外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
“笃笃笃......”
九匹骏马在林中小道上狂奔。
“吁——”
为首的一匹骏马被一位剑眉星目的年轻郎君紧拉缰绳,两只前蹄高高仰起,扬鬓长嘶。
马背上的人见此并不慌乱,只是向左轻轻一拽,马便扭头落下马蹄,落地后还向前走上几步,冲缓了力道。
马后的一行人见此也纷纷勒停马。
其中一个身着暗绣锦袍的年轻郎君在停住马后,夹着马上前几步。
“二郎可安好?”
“无碍。”
众人闻言,方才回过神看向前方。
这条道本就不适合骑马,狭窄、树丛杂多。
偏偏他们一等人是偷偷跑出来的,也只能摸着小路骑马狂奔,十分考验骑术。
这不,刚要转弯,就碰见一颗倒下的树。
树不过两手合握点大,寻常见了一跃而过便可,偏偏这颗树斜着倒在另一颗大树上,自个枝丫还极多。
要不是这行人骑术尚佳,离得又远,这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呼!这颗破树竟敢挡俺的路。还得是大椿骑术好,这都能止住。”满腮胡络的大汉猛拽马绳道。
“虎仔。”
“叫啥叫?狸奴!顾京墨你都叫我小名,不叫我大名田盼山。为何我不能叫二郎小名?”
顾京墨撇了田盼山一眼,随即转过头看向一边,“连名带姓?没礼数。那你尽管叫他小名,大名也成。”
田盼山看见他转过头说话,顿时杵着脖子叫嚣:“叫就叫,难不成我怕?大椿!荣...二郎。”
叫嚣声越来越小。
顾京墨见状嗤笑出声。
“笑笑笑!笑个屁!就属你会礼数,俺不跟你说话。”田盼山也学着顾京墨扭头看向一边。
为首的郎君挑眉看向两人,驾马上前,熟练地调解道:“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么客气。
再说,出门在外叫我方慕白。你们唤我慕白也可,二郎也罢,余得皆不可暴露身份。
再者,现在除了皇室没人取字,你们也不可唤我字。”
田盼山、顾京墨闻言齐声拱手道:“诺!”
田盼山摸着头嘿嘿一笑,“大椿...二郎,你还未加冠,没字,我们断不会叫的。”
顾京墨闻言,再次瞥了一眼田盼山。
田盼山真是时时刻刻把目光放在顾京墨身上,顿时火冒三丈暗含委屈地说:“顾京墨!我忍你很久了!你那眼睛不好就别看人!瞥什么瞥!做甚瞧不起我?”
顾京墨盯着田盼山瞪圆的虎目,一字一句道:“二郎有字,只不过你没听说过。
再者,也不知你跟谁学的,竟唤二郎小名。要不是二郎宽待于你,特许如此,不然你早就挨罚了!
还有,世事变迁,皇室早就不等加冠取字,改为读书即取。
故而,我瞥你如何?”
田盼山愣在原地,仔细一想确有其事,随即向方慕白垂头拱手,“俺看贵人皆是如此,就随着叫了。俺冒犯二郎,俺在此向二郎赔罪。”
随即,他又向顾京墨垂头拱手道:“多谢京墨兄提点小弟,回去俺请你俩去味仙楼吃酒。”
方慕白挥了挥手,笑道:“盼山请客?这等好事我一定来。”
顾京墨回了一礼,朝着笑二人道:“二郎要来?这可是好事!盼山,我要多点几道好菜。”
田盼山嘿嘿一笑,“好啊!想吃啥吃啥,都来都别客气。”
方慕白边和两人说笑间吩咐余下人探查四周,准备绕路而行。
等待之余,他望着临越国的方向,想起幼时记忆。
小慕白是他爹嫡长子,也是他阿娘唯一的孩子,生而尊贵。
然小慕白阿娘生他时遭奸人暗害,伤了元气,常年缠绵病榻、不管世事。
在小慕白五岁那年,他被爹娘送往临越国,娘的闺中挚友,别皇后身边。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除阿娘之外,那么喜爱他的长辈,他非常不安。
因为小慕白知道他去临越国皇宫并不简单,爹要他娶别皇后的独女南耀灵,阿娘想他避开斗红眼的近亲。
虽然小慕白不想离开爹娘,可他那时候太小了,没有选择的权利,连阿娘给他的东西都没带上,就被爹一个打包扔到临越国。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小慕白来到临越国皇宫。
小慕白很害怕,因为他身无一物,举目无亲。
别皇后人特别好,她跟左右说小慕白是娘家小辈,因她许久未见娘家人,特意讨来伴她的。
别皇后是临越国最尊贵的几人之一,故而众人对小慕白也多加尊重以示敬意。
小慕白很不自在。
别皇后好像看出小慕白的不自在,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抱起茫然的小慕白,温温柔柔唤小慕白“大椿”,还让他称自己“姨姨”。
小慕白不顾自己那点不自在,睁大眼睛,直言问:“姨姨为何知晓我小名?除了阿娘还无人唤过呢。”
别皇后抱着小慕白走到织锦矮榻旁,缓缓坐下,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