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来了兴致。
萧小河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地夹着饭菜,贵是有贵的道理,如若萧云济愿意天天请客,她可以考虑和他重归于好——少坑他几百两。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公子这有缘人想必是怀金垂紫的了。”萧云世阴阳怪气道。
君卿面上不见愠色:“那倒不是,若有缘人如萧二公子这般,就算是家累千金也称不得有缘二字。”
“你这是何意!”
萧云济瞧着好笑,便瞪了一眼萧云世:“二弟越发耐不住性子了,卿公子无非是玩笑之话,你如此岂不失了咱们萧家风度,不得胡闹!”
萧云世气得面上通红,嘴上虽不做声,眼睛却颇带怨恨地看了眼萧云济,又飞快收回目光。
“想必有缘人定是云济兄了。”底下有人奉承道,“云济兄如今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偏偏又是个生相标致的,除了云济兄还会有何人呢?”
“是啊,想必这卿公子是爱慕云济兄已久,否则怎旁人请不来,恰巧被云济兄请来了?羡煞我也啊。”
萧云济清咳两声,却未否认,整个人愈发飘飘然起来。
萧云世被平白压了一头,又见兄长夺了全部风头,默默地要将牙咬碎。
萧小河见状悄悄溜至萧云世身旁坐下,萧云世见他来惊了一惊,心虚地和萧小河打上了招呼。
“要我说这卿公子话说得也真是过分,依我看,堂弟你比起云济、云琼,丝毫不落下风,只是他们二人嘴上会说,堂弟为人过于老实罢了。”
萧云世听了萧小河这一番话什么也顾不得了,如遇见知音一般抓住萧小河的手:“堂兄不愧是堂兄,真是你最最明晓事理!”
萧小河拍了拍萧云世的手:“云济云琼在你面前也有几分拿糖作醋,看看我这个隔了一层亲的都气闷得慌,还是堂弟气量大,非一般人能受的住的。”
萧小河三言两语都说到了萧云世的心坎上,见萧云琼时不时透过目光,萧小河与萧云世颇为默契地没有再有所言语。
“卿公子之心我自然明了,不过今日在这儿的都是自家兄弟,没有甚么见外的,不妨在各人前唱这么一曲儿,让我们这些个俗人都开开眼界。”萧云济朗声道。
“况且今日堂兄于此,堂兄对这些最为欣赏,能听得卿公子一曲儿那必是无可比伦的风雅事儿。”
萧小河抬头望去,见萧云济端坐着,面容恭肃英俊如常,只是眼神略有得意地望着自己。
饶他生的好、学问好,也自诩努力用功,可平日总被萧小河压着一头,一提到将军府,一提到少年俊杰,萧小河的名字总是第一个出现。
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把,萧云济也不在乎大事儿小事儿,自然满心畅快。
劳氏在屏风内斟了一杯茶给许凌,心中责怪萧云济贪口舌之快,萧云济不把许凌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放在眼里,劳氏可不是。
倒不是她惧畏皇权,只是许凌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听到这些难免会心生不快,人家来做客,何苦惹得人家生一肚子气?
这才略带讨好地给许凌倒这杯茶,盛氏在一旁不屑地笑出声来。
许凌却并未理会,而是直起身子,透过屏风间隙阴晴不定地看着外面场面。
萧云济满面春风地坐在上首看着君卿,底下人端着酒杯,个个带着艳羡之意。
而众人目光之终的君卿,则带着似有似无的假笑,似有似无地往萧小河的身影望去。
许凌冷哼一声,都是男人,他还能不知道君卿何等心思?
到底是卑下伶人,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