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初霁就要进宫了,王静芝替她举办了一场小宴,王静瑶恭敬的行了一礼,在初霁旁边坐下,感叹道:“自储秀宫一别,想不到竟是这般的缘分。”
相比于崔诗锦,王静瑶是一个合格的皇子妃,崔诗锦称病未来,王静瑶却恭恭敬敬的行礼,未有半分勉强,初霁不由得也高看了她一分。
王静瑶细细的端详了初霁一阵,觉得,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光彩夺目的,在家中,三姐也做不了她的主,就是到了宫中,只怕皇后也勉强不得她。就是父亲,在家中叹了又叹,似是憾恨族中未曾出现过此女。
初霁进宫自然是在她之前的,她这几日也在为入秦王府做准备,自是知道秦王府中虽未有高位美人,但是侍妾总是有着一二的,她进了门三日光景之后,侧妃也要入府,虽是小轿抬入,比不得她三书九聘,但可见的都是事儿。
母亲心中不舒服,让她也称病算了,可她还是想见见,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即便姑姑也许会有所不满,她还是来了。
大抵女人都曾想过,是当一个贤妻,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女人,似乎这两者常常不能融于一身,王家给她选的路,是一个标准的皇子妃,不妒不怒,辅佐主君,原以为世家贵女大都如此,可自初霁来了京,就不一样了。
初霁京中名声好坏参半,正是因为如此,姑母当时觉得初霁婚事难成,抛出了自家五郎,但是偏偏初霁却走出了截然不同的路。
王静瑶很好奇,真的好奇,韩氏就像京中的一个异类,肆意张扬。
初霁笑了笑,说道:“是啊。”
王静瑶的声音很平稳,却压低了声音:“那日在储秀宫的花园,可是陛下?”
初霁抿唇不语,王静瑶意会。京中都对初霁得封嘉贵妃议论纷纷,怀疑魏明帝另有心思,但王静瑶很聪慧,立马想到那日初霁在花园的反常。
王静瑶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也不知未来我们还能不能如这般说话。”她与初霁一直相处的不错,只是她是贤妃的儿媳妇,而初霁却成了魏明帝的嘉贵妃,贤妃努力了半辈子,都要准备当祖母的人,却是连贵妃的一角都没摸上。
王静瑶也只是感慨,她是一个目标一直很明确的人,在她看来,初霁当贵妃也没什么不好的,到底也要称她三姐一声嫂嫂。
王静瑶笑道:“不说这些了,我是来跟您报喜的。”
“报喜?”初霁好奇。
王静瑶点头,“未央宫收拾的很好,虽然内务府全遮了起来,但是动用了陛下的私库,似是运了好些难得的宝物进去。我得了消息,自然是要给您报喜的。”
王静瑶话说的很漂亮,但实际上是贤妃坐不住了,一封信一封信的传给父亲,她在母亲处听了几句罢了。母亲也有怨言,人没有比较的时候还好,皇后有的,贤德二妃也有,魏明帝从来不厚此薄彼,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可现在一个未央宫,却是特地修葺了一番,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修葺,这短短的时日里,叮叮当当的从里到外都刷了一遍,宫外还太平的话,宫里只怕早就沸反盈天了。
这时谁还不明白,魏明帝不仅是遵长意,只怕亦是动了美人心,想想初霁,又好似觉得理所应当。
初霁自然知道底下暗流涌动,现在是皇子成婚压着,只怕来日诸事妥帖,就有繁杂纷至沓来。
“来,尝尝这荷花酥。”初霁有些揶揄,“果然是要当皇子妃的人了,话说的这般动听。”
王静瑶闷笑,举起一块荷花酥在初霁眼前晃了晃,“我这还不是为了解您的相思意?”
“这可是我该得的。”王静瑶说完就一口咬下荷花酥,洋洋得意的。
两人一齐笑出声,王静芝都被吸引了,看到两人的模样,王静芝的眼神柔和下来,这样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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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皇后直勾勾的盯着窗边的青釉弦纹瓶,里面还插着艳丽的红色牡丹。
钱氏递上了一杯参茶,担忧的问道:“娘娘?”
皇后讥讽的笑了一声,“嘉贵妃?陛下竟是连半点体面都不给本宫留了。”
钱氏无从劝解,凤仪宫早就没了早年的光景,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偏偏皇后与陛下互相猜忌。
六年前,娘娘想把生母已逝的六皇子养在膝下,陛下不仅不准,转而就把六皇子送与其他宫妃养育,生生往皇后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到了后来,莫说陛下不肯,就是太后亦不愿意娘娘名下有子嗣了。
“娘娘,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钱氏安慰道。
“是啊,黄毛丫头。”皇后喃喃,“偏偏一个黄毛丫头让陛下封了嘉贵妃,赐住未央宫。”
钱氏只好说道:“娘娘,事已至此,咱们凤仪宫进不进人都是凤仪宫,陛下正值壮年,韩氏小姐又青春靓丽,该为难的是贤妃与德妃才是。”
钱氏就差直接指名说初霁保不齐会有子嗣,以魏明帝如今的这般宠爱,贤妃与德妃的盘算只怕是有变数的。
“子嗣?”皇后自嘲道:“谁都能有子嗣,偏本宫不能。”
钱氏是知道皇后的念想的,但偏偏就是过继,魏明帝都不允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