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消息传的很快,初霁不过在家中睡了一觉,第二日她进宫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
王静芝自得了相府中的传讯,就心潮起伏,娘家质问她初霁是否与魏明帝有旧,实则在质问她初霁是否与魏明帝有私情,贤妃左思右想都觉得魏明帝有些反常,以魏明帝的性子,太后的塞的人,不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王静芝有口难辨,一面是嫡亲的姑姑,一面是夫家的幺妹,自韩维寅回绝了五弟的亲事后,初霁的事都由他一手操办,她又能如何。
王静芝坐立难安,都说出嫁从夫,但夫家的妹妹与她的姑母同为魏明帝的妃子,她总要顾着一头。
周嬷嬷见她如此烦扰,忍不住道:“夫人,松哥儿。”
王静芝一顿,她的儿子姓韩,王静芝苦笑,她的儿子倒是跟她一样,快要有个宫妃的姑姑了。
王静芝问道:“清韵院当真一点都不清楚?”说罢,又揉了揉额角,“罢了,就是知道,也不会让我知道。”是她着相了,若是真有其事,最应该瞒住的就是她这个嫂子。
王静芝在家中不算得宠,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推了她出来与韩维寅结两姓之好,只是这些年韩氏兄弟擢升的极快,她才在娘家得了脸面,如今韩家眼见可以更近一步,王静芝心中也有些隐秘的开心。
靠着姑母是好,但是姑母有很多侄女,多她一个不多,但初霁可只有松哥这一个嫡系的侄儿,想到这王静芝的心也有些偏。
“夫人,相府该如何回?”周嬷嬷问道。
王静芝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定了主意,垂下眼眸,“爷都不清楚的事,我一个后宅的女流之辈,如何清楚。”说到底,初霁是太后赐给魏明帝的,她这样说也无可厚非。
周嬷嬷应了一声,半晌又叹道:“谁能想到。”
王静芝心中也是感慨,谁能想到,只是不知初霁的位份如何,按说这是六年来魏明帝的后宫第一次进人,应该位份不低才是。
王静芝思来想去,都很难克制心里的激动,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倒是盼着韩维寅早日从宫中回来,如何是好总要有个章程。
“嬷嬷,”王静芝回忆道:“初霁早就到了该议亲的年龄,偏偏安王事后,爷却不动声色,你说,是不是爷心中早有计较?”
不待安嬷嬷回答又自言自语,“应该是了,陛下心思难测,若无一定把握,爷怎么会任由初霁进宫。”
王静芝到底是韩维寅的枕边人,外间都在讨论初霁遭了无妄之灾,但王静芝清楚韩家两兄弟的性子,涉及初霁,便是太后下了懿旨,这两兄弟拼着官位不要,也能求到魏明帝面前,求他收回懿旨,但偏偏韩维寅不动声色,而韩维琛更是该吃吃,该喝喝,这两日还乐呵呵的向她讨教,准备着与庞府的婚仪,似是不受一点影响。
“就是不知,宫中会给什么一个位份?”王静芝克制住心绪,说道。
周嬷嬷有点不敢想,魏明帝登基分封后宫,贤妃皇子傍身,初时也不过得了个嫔位,多年前帝后龃龉,才让贤妃与德妃得了好,要是初霁的封位没有越过嫔还好,要是越过了,贤妃可就难堪了。那韩府与相府......
周嬷嬷瞅了一眼王静芝,这里面的含义可不一般,韩维寅与相府并不亲厚,若是夫人还......
满京城声潮起伏,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得了这个消息。虽说京中曾有传言,魏明帝想将韩家小姐许给未来的太子,但如今韩家文武两抓,魏明帝若是一时之间抉择不出人选,将人放在自己身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初霁入宫之事,如果是由太后乱点鸳鸯谱的话,至少也说明了一件事,在魏明帝的心中,谁堪为东宫之主,是还未定的。
这让众臣对贤妃一系又多了一层揣摩,其实在京中大部分人的感官里,三皇子如今年长,为人处世才学智计都是不错的,是太子很好的人选,虽没有兵权,但韩氏被魏明帝看重,很多人是当做三皇子被魏明帝看好的信号的,可如今一来,就说不好了。
而才与德妃一系的达成协议的崔国公也在府里来回踱步,他从小与魏明帝一起长大,别人瞧不出魏明帝对三皇子的心思,他多少能瞧出一点的,所以果断站了四皇子成王,但是魏明帝如今这般出其不意,崔国公发觉,他以为他出手够晚了,但实际上,出手还是早了。
想到这又把崔茂臣拎进来仔细询问了一番,薛济那个小滑头,到底还是聪慧。
崔国公嘶了一声,魏明帝可正值壮年,最好的年龄,原先大家都以为后宫要再无所出,才急急站队,这算什么?
崔国公拍了崔茂臣一个巴掌,就把他拍去薛济那,让他去薛济那打听消息。
崔夫人心中有些难安,“老爷,锦儿?”
崔国公叹了口气,“此番是我着急了,如今到底形式未定,成王占据大势,锦儿当无恙。”崔国公心中的隐忧是不能跟崔夫人讲的,如今崔家必须开开心心喜气洋洋的给崔诗锦送嫁。
最重要的是,是要搞明白,魏明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京中的人,这些日子睡不好的人实在有些多,韩家近日人来人往,韩家两兄弟,一个逃入了衙门,一个逃入了岳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