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初霁认识的贵女不多,只与王家的清瑶有些来往,只是王静瑶除了她也要关照右相一系的姐妹,所以王静瑶略带歉意的告辞,她并未在意,就准备慢慢逛逛,然后找个人烟不多不少的点安静等着寿宴的结束。
初霁未穿白衣,一身粉衣,衬得她更是发如墨,肤如雪,微微上挑的眼角,水润的眼眸,倒映着璀璨的星空,莲步轻移,像走在云上,走在月光里的嫦娥,朗月如梦。粉衣穿在别人身上是娇俏,可偏穿在她身上如同消融了一点清气,如同神女下凡,从灯下走出,更美甚三分,不说他人,便是薛济与崔茂臣这般见惯了美人的人,都有些愣神。
薛济也喃喃道,“这下真的麻烦了。”
他看到安王的眼睛已经直了。
“韩小姐。”
初霁收回看灯的视线,回头,盈盈行礼,“见过殿下。”
安王她自是知道的,是个清瘦的少年,裴秀抿了抿唇,“不,不必多礼。”
安王如他的父亲熙文太子,是个很温和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韩初霁,崔氏虽然很好,但是自那日湖上一别,他就情不自禁了,在寿康宫被祖母看了出来,崔氏曾委婉的提醒过他当慎,但祖母觉得很好,母妃也觉得很好。
可是真到了初霁的面前,他突然有些胆怯,“韩小姐,可有心仪的男子?”
初霁纳闷,这是在问私情,实不该出自于王爷之口,小心的答道:“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裴秀张了张嘴,却见一宫人急匆匆赶来,是进保,“殿下,韩小姐,陛下相召。”
裴秀急急了看了一眼初霁,见初霁一脸疑惑,想说的话突然说不出了。
初霁心下一颤,她自来京城,大宴小宴参加了许多,但是见过魏明帝,都是远远的看一眼,只能看出个轮廓,但进保是见过的,有时会来到韩府召兄长入府,次数虽很少,但是她知道是魏明帝身边的大太监。
初霁直觉出事了,这件事与她有关,但是她细数到京城的所有事,一件都不值得出动魏明帝。
初霁有些无措,脸色有些慌乱,帝王是一言可定生死的人,进保耐着性子,等初霁缓神,轻轻说道:“韩小姐,不可拖沓,陛下还在等候。”
初霁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是,有劳公公。”
崔茂臣一直盯着初霁,自然看到了角落里的小场面,“坏了,是进保,肯定出事了。”
薛济有些烦躁,安王性子不坏,但是偏偏这么个身份,想到这,站起身,就往毓庆宫走去。
崔茂成瞪大了眼睛,薛济是公主子,自是不怕被发现的,那他怎么办,想了想,眼看薛济越走越远,骂了一声,火速跟了上去“艹!”
毓庆宫里,很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除了魏明帝太后,底下跪了一群人,连皇后都跪下了,魏明帝恍若未觉,转着手中的佛珠。
熙文太子妃张氏偷偷看了看太后,又低下头。
王静芝很是着急,想着已经借了姑母的手将消息递了出去,但愿韩维寅赶得及。
初霁进来的时候,头是懵的,这种一人高座,万人匍匐的场面,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帝王这个词代表了什么。
“侄儿见过皇叔,见过皇祖母。”
王静芝见初霁呆呆的,心下着急,狠狠的使着眼色。
初霁恍然,抿了抿唇,跪下行礼,“臣女韩初霁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恭祝陛下圣安,恭祝太后娘娘千秋。”
初霁的身姿很优雅,就是跪了,衣裙铺散,也像一只蝴蝶轻轻触碰了草地,仿佛只是短暂的停歇,初霁的身上是看不到沉重的,沉重总是诞生于忧虑,而初霁其人被人称作为月下仙子,便是如仙子般的缥缈,便是知道了此事与她有关,从魏明帝的角度看,仍是可以看到少女的轻盈。
蝴蝶的停留,雪后一瞬的温暖,都是需要捕捉的,魏明帝心下也不由的觉得韩世忠取的名字确实好。珍贵的东西总是一瞬的,才让人念念不忘。
魏明帝好整以暇,淡淡的说道,“韩小姐,德妃说你与安王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初霁一愣,觉得她是不是幻听了,什么时候她与安王两情相悦了?
贤妃迅速插嘴,“陛下,霁儿自幼循规蹈读,韩夫人也正在为霁儿与五郎议亲,怎会与安王殿下存有私情,还请陛下明鉴!”
裴秀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脸色不好,咬了咬牙,说道:“皇叔,侄儿心系韩小姐,还请皇叔成全。”
太后眉心动了动,“皇帝,一侧妃而已,难道你这个做皇叔的就不能成全?”
初霁惊诧,什么侧妃,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到现在才明白她的形式,除了贤妃,似乎都在奏请魏明帝赐婚?
初霁直觉不妙,贤妃的意思很明白,扯出议亲只怕是为了扯出王家五郎,明明哥哥已经拒绝过了。
德妃朗声笑道,“母后,安王文质翩翩,韩小姐眉目如画,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初霁心头颤息,这分明是在逼婚,可她根本没有插话的空间,想到此处,不由的有些惊慌,不由自主的抬眸看向魏明帝。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魏明帝的袍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