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偶尔还是会有“没必要”的想法,因为霸凌没有很严重,因为小黑还会帮他,因为讨厌的学长最晚九月就会退部……没必要,不需要做这些事他也能忍耐下去。但是,在看到星见月在做着原本不需要做的事的时候,在想到星见月是在为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孤爪研磨的心里好像泛起了潮水,那海潮在心中往复回响着,轻轻碰撞着他的胸口,带来不可思议的酥痒。

这种情感好像超出了孤爪研磨理解的范畴,当他让自己沉迷游戏后,一切又好像回归了以往的日常,那春日的潮水也随着六月的到来留在了春天。

周末排球部休息,星见月终于从忙碌的状态暂时解脱了,孤爪研磨得到了机会可以问出这一周来他唯一的疑问,“教练为什么会同意月来参观呢?”

“我联合文学部和新闻部出一个运动社团专题,对各运动社团进行为期两周的观察,为七月的IH预热,然后我跟教练说好不透露你们的情报。总之就是这样,还有一星期,拜托研磨再忍耐一下吧。”星见月说。

她小心地用左手扯住孤爪研磨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太慢了,但我觉得情报更多一点会好,而且你们这周末刚好有练习赛,有比赛的话会更好。所以,‘星见月知心大姐姐心理开导课堂’随时有空,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全天营业。”星见月快速略过了最后两句话,说完后她迅速用右手捂住孤爪研磨的嘴,“别说话,千万别说话,你要是说话我就要因为尴尬再也不敢踏进这间体育馆了。”

孤爪研磨因为星见月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慌乱,他想要跟星见月说不要突然扑上来,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又被星见月扯住袖子而稳定住身体。他低头把左手覆在星见月的左手上,想要拿开它,却在不经意间撞上星见月混杂了惊慌和担忧的眼眸。他不明白,星见月的眼睛明明是褐色的,为什么这时看起来会有零星光点呢?夏天闷热的空气在体育馆内浮动着,风在吹着,蝉在鸣叫,她只一个眼神,他却感受到心跳得很快。不知是不是透过窗户照射进馆内的和煦的阳光,把他的脸晒得通红。

孤爪研磨感受到星见月松开了她的手,看到她转过身背对他,靠着墙喃喃道:“难道研磨你已经被我尴尬到了吗?可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

“啊……不是因为这个……”孤爪研磨想要解释他刚刚的反应,却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没来由的心动,又怎么能向星见月解释呢?

“没事,乐观点,只剩一个星期了!”星见月完成了从自顾自陷入消沉到振作的一系列操作,同时不忘叮嘱研磨,“刚才那些话当没听到。”

于是孤爪研磨可以忽视掉那没来由的心动,刚好顺着星见月的话说下去,“如果月是说‘星见月知心大姐姐心理开导课堂’的话,我会尽力忘记的。”

“这不是完全记住了吗!”

再一周后,随着星见月跟排球部的教练道谢和对部员们的道别,以及新出的运动主题的校刊和校报,三年级的学长彻底消停了,孤爪研磨终于拥有了正常的社团生活。

他不会知道星见月拿着数据在教练面前据理力争“那种不顾团队只考虑自己地位的人根本不配打排球”,但是从结果上也能猜到,那个少女为了达成“解决霸凌事件”这个目的,一定非常努力地做了很多事情。

在霸凌事件平息后,以为被遗忘的春日潮水和夏日阳光又涌上孤爪研磨的心头,就好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时不时在心上挠一下,但又没有其他动作。明明星见月和平时一样,她的牵手和平时一样,她看向他时的目光和平时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

在星见月的目光中,孤爪研磨听到了心里的小鸟振翅的声音。那只小小的云雀乘上夏日的风,穿过明丽的阳光,向着无垠的天空飞去,然后,轻轻落在星见月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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