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官,深知这驿站之害。他给李峰算了笔帐,涿县的驿站,每年地方需要给他们补贴达到两三千两银子。
“你说说,这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驿站,每年就要耗费如此之多,天下的驿站数百上千,每年的靡费多少?恐怕有百万两银子!”刘安抚一算账,就激动不已,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平辽侯这次正好被陛下委任整顿驿站之事,一定要将那驿馆裁撤。若真是能够做到此事,定然会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李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刘安抚到皇家学院这么久了,还是一副东林党的作风。他挠了挠头说道:“刘大人,您说的这个情况倒也是实情,不过,裁撤驿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啊!”
“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平辽侯身在其位,当谋其政,只要是有利于国家社稷,生死何惜?”
熊廷弼这时候在一旁说道:“刘老头你说的不对,你那叫祸害江山社稷,还生死何惜!”
“你,熊老匹夫……”刘安抚一听熊廷弼的话,顿时怒目圆睁,当即就要发火。
李峰一看,连忙劝解道:“二位二位,先停一停,停一停!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就不要做愤青了!”
“什么是愤青?”刘安抚问道。
李峰笑了笑,说道:“就是愤怒青年的意思!”接着李峰又说道:“其实呢,你们两人的说法都各有各的理。刘大人呢,是从地方财政的角度来看问题,熊大人是从稳定和军事的角度来看问题。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十分重要的,我会酌情考虑的。”
熊廷弼哈哈一下,对刘安抚说道:“刘老头,你这下满意了吧,我就说了,小子会比你我都聪明。你我二人争论了半天的问题,人家早就想到了。”
刘安抚哼了一声,对李峰说道:“那平辽侯有什么打算?”
李峰笑了笑,对刘安抚说道:“刘大人,驿馆一事,非同小可。此事涉及到了六万驿卒和他们家人,统共一二十万人的生活,砸别人的饭碗的事,咱不能做。在没有给他们找到新的出路之前,这驿馆暂时不能动。”
刘安抚眼睛一瞪,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难道这些驿卒就不能自食其力了吗?”
李峰耐心地解释道:“刘大人,你若是真真切切地去看看那些驿卒的日子,就能够明白了。这里面有些人是得利了,但是绝大多数的驿卒都生活十分贫苦。可以说,他们为大明国家安全稳定是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虽然这驿馆制度有许多的弊病,但是要知道这绝大部分的驿卒也都是这种制度的牺牲品。若是一下子就将这驿馆裁撤,那么等于将这些人全部抛弃掉了。这样做,即不合理,也不合法啊!”
熊廷弼也说道:“小子你说的对。人家驿卒风里来,雨里去,成天奔波在路上,你说人家容易吗?一下子就砸了人家的饭碗,不逼得他们去造反当土匪才怪呢!”
李峰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驿站是我大明官员的福利。我大明推行的是异地做官。我想问一下,若是刘大人要回家省亲,若是没有驿站,将耗费多少?”刘安抚愣了一下,算了算,说道:“一路吃住,省着点用,一家人需要十两银子!”李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是没有这些驿馆,那我大明的官员们回家一趟,一个月的俸禄就没了,一个来回,两个月的俸禄还不够。这是刘大人的俸禄还算是高的。若是品级低一点的官员,一年的俸禄才四五十两银子,有些人的家远在云贵川一带,这回家一趟,两三年的俸禄就没了。所以,这个驿馆,也是涉及到了数以万计的官员切身利益,若是没有妥当的方案,就贸然推翻,恐怕不会是流芳千古,而是遗臭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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