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才刚升上国中，看见马路牙子上梳着从来没见过的发型的不良们，骑着闪闪发光的机车，即使去便利店也会被店员低头献媚，难免心生羡慕。
于是兄弟几个约好了一起去剪一个同样款式，霸气酷炫的发型，一起穿上不良专有的服饰，大摇大摆地上街炫耀一番。
大概是谁都没想到，作为不良，也是有片区分化的。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难免招来了“老前辈”的注意。
挨一顿揍是难免的，但是好巧不巧，昨晚同样在那条街上的还有部长山间。
即使衣服被改的七七八八，但是山间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几个孩子是同校生。看见自己的后辈挨揍，还是被别的学校高年级的家伙，山间前辈脑子一热直接冲了上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人躺在医院里，而事情的主人公们也因为前辈的到来，只是擦破了些皮。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就好。
“我们是来道歉的！”为首的黄毛少年向我鞠躬：“山间前辈保护了我们，而我们什么也做不到……”说着，豆大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山间前辈在医院里，要道歉的话还是亲口对他说比较好。”
我淡淡地打断少年的话。
站在黄毛后面的四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苦着脸犹犹豫豫地互相张望。
“算了，武道，前辈已经帮我们够多的了，不要再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了。”一旁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少年叹了口气，拉过黄毛少年的肩膀。
“阿敦……”被称作武道的少年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五个人眼神有些闪躲，垂头丧气地转身要离开，仿佛被赶出家门的狗狗一样，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忧郁。
体育馆里沸沸扬扬，没有人注意到几个少年的到来。
我忍不住开口喊住他们。
“喂，你们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
──
我承认，我是有点多管闲事。
也许是上辈子的职业病作祟，又或者是内心里那份来自成年人的自傲，看见这些国中生一脸失落的样子，就狠不下心对他们不管不顾。
部长和副部长都不在，我理所应当地翘掉了社团活动，打着探望的名义浩浩荡荡地带着少年们走出校门。
站在路口，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查找医院的位置。按键的触感一下子将我打回现实，即使到现在也改不掉用智能机的第一反应。
路口的灯闪着红光，我看着手机屏幕微微发了会呆。我和他们一起站在路边，一旁的少年们支支吾吾地讨论着什么。
“那个，前辈？”
“叫我梦子就好。”
“啊，那个，梦子前辈……”是那个叫做武道的少年。“前辈可以先回去的，我们已经知道要怎么走了，所以不用……”
“走过去挨打吗？”
我关起手机，侧眼看向他们。
“哎……唉？！”
武道没有料想到我会说出他们的心事，一脸震惊地看向我。
“为什么前辈会知道！？我们明明还什么也没说！”旁边的四人组也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有些无奈：“就知道那些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做了什么让他们那么记恨？”
男孩们支支吾吾。
“我，我们就是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他们一下。”
“是他们先挑事的，是男人当然要迎难而上……虽然最后被山间前辈救了。”一旁的红毛哥辩解道。
“……他们威胁我们今天去公园那里，如果不去就宰了我们。”
几个少年因为我的问话，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和嘴上说的男人不男人的一点都不沾边。
唉，所以我不喜欢这些不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样子有够滑稽的。
“你们，没做什么坏事吧。”我再三向这些孩子们确认。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几个人捣蒜般地摇着头。
“这样的话，一般这种情况……”我摸摸下巴，撇了眼这些男孩们的反应。
果不其然，这些家伙看上去是不良少年，其实也都是些新手，真正挨揍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是要复出代价的。
听到我有主意，几个人立马眼睛放光，期待地看着我。
“……果然还是找警察吧。”我眯了眯眼睛，歪头笑着说。
话音刚落，刚刚还一副准备赴死样子的家伙立马反驳道。“唉！不行，这样做太有损不良少年的形象了！”“怎么可以找警察！不良少年怎么可以找警察？！”
“……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没关系吗？”我不解。
“……”
他们看上去有些害怕，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红灯开始读秒，一闪一闪地催促着时间的脚步。大白天，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只有些卡车停在街角装运货物。
“我还是无法接受，既然决定要做男子汉，那不管是什么痛苦我们都应该忍受下来，我是不会报警的！”
红毛率先站出来表态，其他几人因为他的一番话，眼里又重新燃起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