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2 / 3)

句“明天见”。这便是他们平淡生活的缩影,平淡到连最近一次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刚入校的摸底考后,他和一个名叫张汝然的男生做了同桌,一起坐在倒数第二排。

两人虽然成绩差得不相上下,但张汝然和他不同,有一颗上进学好的心。所以自打被排在后排后,每天都嚷嚷着自己看不见黑板,还总强迫不学习的关攸攸记了笔记给他抄。

关攸攸实在嫌烦,劝他找个前排同学换个座位,他却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有了早读课下跳新宝岛抛售同桌的故事,这也是他和陆鹿做同桌的开端。

他大约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心意,默认了她这份心意,然后贪婪地享受着别人对他的好。然而他却忘了,在感情这场游戏中,没人能全身而退。

他以为自己对别人的心意了如指掌,却从未问过自己的内心。

只要他稍微敏感一点,就该发觉讲台上的自己,眼睛时时盯着的便是那个第一排角落坐着的短发女孩。只要稍微敏感一点,当她说愿意和张汝然换座位时,他就该察觉出自己那颗近乎得意忘形的心。

直到现在,他那些所谓的平淡生活被毫无预兆地画上句点,他才意识到那些平淡的可贵。

对不起。他最想要说“对不起”的人就是江弋槐,一个毫无共同语言,见面就是吵架的人。一个愿意接纳软弱的自己,同时教会他要坚强的人。

关亭亭能看见他的噩梦,而她受的伤也会切切实实地疼在他身上。

那天放学他沿着回家的路寻找江弋槐,突然感觉脚腕处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力道极大,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然而这股力量并不出自恨意,前前后后都写满了无助,是哀鸣,是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感觉自己的脚腕几乎要被拦腰折断,这时,那股力量突然撤去,他整个人向前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

已经够了。从那时起他便决心不再继续做逃兵,暗暗立誓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的同伴。

江弋槐的逐客令只是一个契机罢了,而他不过是借坡下驴,省得日后再找借口搬出去,又要惹她愧疚。

不论她说出怎样六亲不认的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从来骄傲、自信、不知天高地厚的江弋槐,因为他而向力量和现实低头,他那没出息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仿佛假戏真做了一般,好像反而更惹她愧疚了……

还好,那天走时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关攸攸的车加速摆脱了一侧的货车以及后面的出租,全速前进。然后突然向右打方向,挡在了白色越野之后。

货车逐渐向关攸攸的车逼近,继而猛踩一脚急刹,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关攸攸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等待着后车的来临。

且说江弋槐坐着出租车总没理由让司机师傅跟着自己犯险,但她心中的焦灼一分不减。

“叔叔,待会黑车要是被撞了下去,麻烦您帮我打一下110和120。”

司机不住地从内后视镜里观察江弋槐:“那你呢?”

“我要下去救人。”她说着从裤兜里掏出身上全部的零用钱放在副驾驶座上,“不够的话,您可以打电话让我弟弟补给您。”

“这不行!这河段太深了!得叫专业的救援队来!”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后,特地把后面两个车门锁住,任江弋槐怎么也打不开。

“那就来不及了!师傅!您快给我开开门!”

江弋槐还在拼命掰动门把手,这时司机忽然道:“你看!货车停下来了!”

江弋槐重新抬起头,正如司机所说,轿车和货车都好端端地停在桥面上。

“谢谢您!”江弋槐露出个久违的笑容,手指沾了沾湿润的眼角,指指车座上的纸币,“够车费吗?算了,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不够的话您打我电话,我以后再补给您!”

江弋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卫生纸,用车上的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便下车去了。她沿着路边向前走,经过货车来到关攸攸的车边。

她刚要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只见关攸攸自己下了车,径直跑向前面的越野,连续拍打后排车窗:“同桌!同桌!”

车门应声打开,然而走下车的人却并非陆鹿:“不是告诉过你吗?找你同桌的话,应该去补课班才对。”关亭亭抱肩倚着后排车门道。

关攸攸大吃一惊,脚下下意识向后退开半步。他分明记得校门口陆鹿上的就是这辆车无疑,怎么就成了关亭亭?

“你到底把我同桌藏哪了!”关攸攸怒吼道。

关亭亭不耐烦地掏出手机,自言自语地嘟囔:“六点五十五,运气好的话应该会接吧?”她说着拨了一个电话打开免提递向他。

“喂?”电话那头传来陆鹿的声音,听这边迟迟没有回音,又反问了一遍便打算挂电话了。

关攸攸连忙清清嗓子,换上正常的声音道:“喂,是我。”

“同桌?你是关攸攸吗?这是你的电话吗?”

“是……哦,不是,我就要换手机号了。你在哪?”

“我在补课班,马上要上课了,先不和你说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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