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模的成绩出来了。”这是董明一进教室后的第一句话,他就近叫宋怡婧上台,“把成绩念一下。”
江弋槐当即撂下笔,两只手因紧张而不住地互相搓着,嘴里嘟囔道:“这分出的也太快了吧!”
她的话还没嘟囔完,从教室前面便传来了她的名字:“江弋槐、班级3、年级17……”
“耶!”后面的分数还没念,关攸攸已经转过来和她击掌庆祝了,分明是江弋槐考出的成绩,他倒像是出自自己之手那样激动。只有明希还记得顾及班里凝重的气氛,只是和她笑着比大拇指。
董明难得高抬贵手,对于他们学渣区的一惊一乍只是使了个眼色当做警告。
一个名字接着一个名字,如若不是宋怡婧念班排,都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名字了,可始终没听到赵长煦的名字。
若是放在从前,江弋槐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不会再留意后面的名字了。可这次她忽然意识到平时稳居前五的赵长煦,竟然现在还没被念到。
她下意识侧目偷偷观察位于同一排远处的赵长煦,他将桌上的课本立在面前,双手紧紧攥着两侧的书脚,将脑袋藏在后面。
见状江弋槐原本欣喜的心情渐渐冷却下来。
待成绩单全部念完,董明将成绩单贴在前门口的公告栏,然后转身道:“咱们班的座位从上学期期中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期间有不少同学的成绩都有了不小的变动,还有些同学参加了艺考,原本的座位空了出来。我听说有同学建议重新排座,我在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同意重新排座的举手——”
人生得意须尽欢,江弋槐本该毫不犹豫地举手的,毕竟下一次再考进第一排的成绩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可是此时的她却犹豫了,虽然赵长煦每次都是自愿坐在最后的,可是当他真的按成绩被排到中后排时,心里应该还是会失落的吧?
“不同意的举手——”
董明点过两次举手的人后,居然发现人数相同,于是只好重申:“这次不许弃票,同意的举手——”
“好了,剩下的默认不重排。”
这次不重排恰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胜过了重排。
江弋槐叹了一声,转而开始看书了。
明希已经观察她有些时候了,此时问道:“该举手的时候不举手,这会儿又叹得哪门子气啊?”
“我不甘心啊!”江弋槐咬咬牙,似乎在心里做了一番斗争后才笑着指指第一排,道,“当然是要以年级第一的身份坐在那,才够风光!”
明希抿嘴笑了笑。
相比之下,前面的同桌两人就显得不那么和睦了。
关攸攸没好气道:“刚才董明让重排的举手,你举手是几个意思?”
陆鹿只管学自己的,并不理他。
“喂,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意思啊?”他说着竟恼怒地抽走了她手中的笔杆,与她面面相对,一副质问的样子。
陆鹿别无选择,于是满不在乎地答道:“就是想换座位的意思,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从前一直是他说一不二,这还是第一次被她顶撞,他怒不可遏:“是啊,早就想和赵长煦做同桌了对吧?人家学习好还会照顾人,我学习学习不行还脾气爆。你早说嘛,每次排座跟块狗皮膏药似的巴巴地黏上来给谁看啊?”
他们吵架的动静惊动了后排的二人,江弋槐下意识便想骂回去,却被明希按住了,他低声劝说她道:“别人的事,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她这才不言语,望着窗外试图转移注意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鹿也没想到,关攸攸的毒舌头竟然有一天会冲着自己来。她的心中憋闷极了,卷起桌面的文具提着包便要从他背后挤过去。
“别,用不着。”关攸攸竟然笑着道,“我可不想讨人嫌,我走!”
他说罢,拿着东西强迫赵长煦和他换座位。赵长煦固然为难,却无计可施。
他提着匆忙收拾好的书包站在原本关攸攸的座位旁观望,心想兴许他们俩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不等自己收拾好东西又嚷嚷着要换回来。
陆鹿和关攸攸见状异口同声道:“赵长煦,你就坐在这(那)儿吧!”
赵长煦这才放心地坐下,第一次不贴着后墙坐,他还有些不习惯,于是下意识回头问道:“我挡到你们了吗?”
明希笑着回应:“不会,从我这里是斜着看向黑板的。”
赵长煦又看向斜后方的江弋槐,她正一手支着脑袋,没形象地做题,算是默认同意他坐在前面。
虽然后面的二人并不介意,赵长煦仍然一整天都勾着背听课,生怕挡到了他们。
晚自习课间,郝楠楠从旁边经过,惊叹道:“哟,你们这儿什么情况啊?苏联解体啦?”
“出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啊?”江弋槐阴阳怪气道。
“不是你的好事,”郝楠楠一笑,敲敲赵长煦的桌子,“董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待赵长煦起身出去后,郝楠楠顺势坐在他的座位转向身后,对江弋槐笑说:“可以啊槐宝,都进前三了!让我这第二排坐得心怀愧疚啊!”
江弋槐的目光从刚才起就一直追随着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