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要是给人看见了那得多破坏晚会气氛呀。”
赵长煦的脚步忽然停顿,使举着外套的江弋槐毫无防备的撞在了他的背上。他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说整个晚会你都没穿鞋吗?”
“嘘!”她生怕别人听到了他的话,然后才用埋怨的口气道,“可不嘛,还不是那个老师嫌我穿着高跟鞋比明希还高出一截,站在一起不好看。为了从宋怡婧手里夺回这个主持的位子,所以才出此下策。要是搁我自己,什么破主持人,求老子还看不上呢,谁爱主持主持去!主要是关攸攸为了我这个主持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我哪好意思辜负了他这一番努力?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下下策,差点直接冻在舞台上!不过,我在台上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我其实没穿鞋吧?”她说着口气逐渐变得骄傲得意起来。
赵长煦则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嗯”了一声。
他的思绪跳跃到晚会招募主持人的时候,当他知道江弋槐也报名了的时候,他立即找到薛皓,并得到了策划组一开始预留给薛皓的那张报名表。
那天主持人面试的时候其实他也去了,站在位于二楼的男生面试教室门外徘徊的时候,谁知正好遇见关攸攸从楼下上来,好奇地问他怎么在这儿。
他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只顾着双手在背后将报名表折起来,然后不露声色地揣进口袋,若无其事地同他一起回到了教室。
倘若他知道她会和明希同时入选,他们会一起主持元旦晚会,还是以现在这种方式搭档,那他一定不会顾忌别人的眼光,而是会竭尽全力设法让自己成为那个被那几个评委老师选中的人,而不是让她光着脚完成时长接近整个下午的晚会主持。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随着内心的懊悔惆怅而停顿下来。
“到这儿就可以了!”江弋槐还以为他是因为被自己的体重压得走不动了,于是识趣地从他背上挣脱下去,将他的外套重新披在他肩上,向教学楼小跑着回头喊道,“改天请你喝东西,一言为定!”
赵长煦顺势一手扶着肩上的外套,再想去追她时,她已经转头跑远了。
且说江弋槐一步三个台阶地跨上四楼,身体却仍像冰块,丝毫没因运动变暖。
她从窗户看到教室里的桌子已经绕着三面墙重新摆放,正中空出了一片不大的空地,大家聊天看节目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关攸攸被众人拥簇着坐在内圈正中的一个男生的腿上,他一看见江弋槐便十分欢快地招手示意她过去,同时让旁边挨着的同学挪了挪屁股给她空出一席之地。
而她正要和他打招呼,抬眼却偶然与和他坐在一处的明希对视,于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从背包里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换好,之后在不论教室里怎么挪动都原地不动的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们的桌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本就不碍事,所以并没被移动。
她从书包里掏出自己早晨穿来学校的运动鞋穿好,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活过来了!”
抬起头时,她才忽然发觉不知道楚江川已经像这样看着自己有多长时间了,于是皱眉咋舌道:“你看我干嘛?”
楚江川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平静地问道:“只是好奇罢了,你今天真的去主持元旦晚会了?”
“当然!这还能有假?”她故意用得意的口气说,一想到自己作主持人可以同时给楚江川和明希添堵,她就觉得刚才挨过的冻都值得了!做恶人可太爽了!
他再次转过头,用有些奇怪的眼光看着她,片刻后,问道:“真的是因为想要主持才去主持的吗?还是因为他……”
他其实并不在乎晚会的主持人是谁,他只是关心对这些事一样没有兴趣的江弋槐最后会参加的原因。除了因为明希也报名了这个原因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想到这儿,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乱乱的。
一个月前,当宋怡婧向他要报名表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满心不悦,听到关攸攸鼓动自己报名的言论后,他更是觉得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可是倘若把那件事放在今天来看,关攸攸他们的话似乎也不算是毫无可取之处。和他处境相似的江弋槐不也是亲自报名,努力让明希身边站着的人可以是自己吗?
他继而厌恶自己,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么被动,如果别人的行为惹自己不快,他就只会生闷气而已。假如他也可以有江弋槐那样的勇气,敢于努力让自己的处境顺着自己的愿望改变就好了。
他再次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他一边有些敬佩她,另一边一股无名的怒火悄然占据了上风,他蹙眉冷冷地质问道:“你的鞋呢?”
江弋槐见状翻个白眼,撇了一句:“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