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位置上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该听哪波人的。眼看黑熊步步逼近,似乎目的明确就是要来一班,江弋槐大步流星从明希身边经过,来到前门。她将门缝开大些,好确确实实地看到黑熊,然后突然发力将门拉住,并将门内插销插上。
黑熊一个箭步来到门口,用力拍打铁门,之后弯腰从门上的玻璃窗向里望,江弋槐也弯腰与他相对,微微挑起嘴角一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背靠着门,对明希时道:“继续放,有事我担着。”
黑熊拍了会门无果,只好换了听闻风声赶来的董明来和这帮无赖交涉。江弋槐才不管来的是谁,以不变应万变,坚守城门不开就对了。
董明最终也意识到拍门不是办法,于是只能作罢,教室终于安静下来。
接着是一阵比得到放电影的准许还响亮的欢呼,作为弱势的学生群体,他们第一次以某种方式战胜了对他们实施“压迫”已久的老师。
“你完了,等着写检查吧。”关攸攸边吃边转向江弋槐道。
“切,反正又不是没写过。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
“江弋槐,董明找。”有同学拿着习题回来,顺便对江弋槐转告。
“为你默哀一秒。”关攸攸双手合十道。
江弋槐却一脸欣喜,从位置上跳起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董明似的。
“完了,疯了,”关攸攸傻眼了,“你该不是真以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董明那也成立吧?”
江弋槐并没理他,转身小跑着去了办公室:“董老师,我来了!”
她兴冲冲地跑到董明跟前,这才看见明希也在。
她偶然和他对视一眼,一想到贴吧的事一出,他不向着她也就罢了,还连着半个月跟她装不认识,她就来气,索性当没看见他。
董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是为了昨天锁门的事找她算账的,又想起她破天荒地真考进了前三十,一时想生气却不好发作:“亏你还高兴得起来!你知道昨晚有家长打电话投诉了吗?”
江弋槐仍旧嬉皮笑脸道:“您不说我上哪知道去,反正又没人跟我投诉。”
“还贫!”董明斥责道,他转向明希,口气如酥春雨一般,“怎么能在教室放那种题材的电影呢?你作为班长,不能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要自己把把关才对!昨天都有同学因为看电影身体不适了,这要我怎么向学生家长交代?”
明希只顾低着头一个劲的答“是”。
他见状又转向江弋槐,口气毫无过度地变成暴雨倾盆:“你更过分!我是答应过你们,把班会课让给你们看电影,可没让你们把来检查的老师锁在门外边吧?这算怎么回事?”
江弋槐连连点头哈腰:“一时情急,我只是光顾着替您担心了,怕您在全班同学面前食言。”
董明原本还有几分红眼,气到极致反而物极必反了,冷哼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不敢。”江弋槐仍旧赔笑道。
“昨天的事你们是主要责任人,一人一份检讨明早交,”董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正经的样子,道,“下次出了这种事可决不允许再锁门了,我既然说了让你们看电影,你们就打开门大大方方看嘛,主任检查就让他查,咱们班是年级第一,我有这个资格让你们看,谁都管不着。”
江弋槐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与明希皆下意识对视一眼,笑说:“知道了。”
“走吧。”
江弋槐仍站着,道:“就这?老师,您找我没别的事了?”
“别的事?你又闯祸了?”董明瞪大他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月考啊!”江弋槐碍于明希在场,只提示了三个字,而用手比划出他们约定的那一大段内容。
“哦,我知道你月考考得好嘛,将功抵过,检查就不让你写了,明希也不写了。你们都回去吧。”
“就这?”江弋槐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心里越想越气,上了董明这老贼的当了,“那您还是让我写检查吧!”
“你要是实在想写那我也不拦着。”
江弋槐知道再与董明争论也是没用,于是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恰好遇上宋怡婧拿着本习题过来。江弋槐自然当她是空气,而她却十分热情地对明希道:“同桌,你也在办公室啊,也是来问题的吗?”
“董老师找我们谈话。”
“哦,我写到一道数学题,很有意思,用了高数里的微积分才解出来,就想来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高中知识的解法,你也一起来听听吧?”她说着拉着明希的袖子走进办公室。
江弋槐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切,不就是微积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把函数图像分成小块块再求和嘛,我也会。”
她向教室走去,途中隔空望见刘自勋和一个烫发的中年女子一前一后从行政楼的教导处出来,不用猜也知道是犯事被叫了家长,她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