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好像还有飞镖、积木什么的,我可以帮你找找。”
江珈若点了点头,江弋槐即扛着她来到储物间,翻出那些多年不见天日的旧物。江珈若一眼便看上了那套拧螺丝的玩具,坐在地板上开始拼小汽车。
江弋槐看着那小孩,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江弋棘的身影,真不愧是兄妹啊,都是看见积木就两眼放光,可她对这些是最一窍不通的。
那时候因为他想买这个而她想买奥特曼,两人还在玩具店打了一架。那个蛮不讲理的小男孩转眼间就成了高中生,她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时刻粘着她的跟屁虫了。
江珈若举着自己拼的小汽车问道:“江弋槐,快看我的小汽车好看不好看?”
“好看。”江弋槐笑笑道。
“我不信你的话,我要拿给哥哥看。”她说着从地板上跳起来去找江弋棘。江弋棘一开门见是江珈若,于是只将她堵在门口:“什么事?”
“哥哥,看我做的小汽车好看吗?”
“这不是那个螺丝积木吗?一般般吧,没我当时做得好看。”江弋棘说着要关门,江珈若却突然看见他书架上的飞机模型,扔下手里的小汽车,一弯腰从缝隙钻进屋子里踩着凳子去拿那个小飞机。
“哎,谁准你进我屋子了?”江弋棘回身看见她手里正拿着自己的飞机,一颗心立即悬在了嗓子眼,“别别别,快放回去!”
他还没冲到她面前,只听一声巨响,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江珈若!谁让你乱碰我的东西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这里是我家我说了算,你要不想被轰出去,就给我老老实实遵守我家的规矩!”
江珈若刚才多云转晴,又是一阵大哭。江弋槐闻声连忙赶了过来。江弋棘骂过小的还不解气,正好又一个送上门来,于是用更高的音调呵斥道:“你能不能看好她!看看你干的好事!”
江弋槐将江珈若拉到身后,自己与江弋棘相对:“人家小孩做了个小汽车高高兴兴跑来让你看看,你能不能识趣点?鼓励两句能死啊!摔了东西又不是故意的,你冲她发什么火?你小时候没砸过东西吗?妈妈那对花瓶不是给你砸了一个吗?我当时怪你了吗?”江弋棘一时接不上话,江弋槐又蹲到飞机残骸跟前看了看,“你这不就是木板拼的吗?你再拼一遍不就好了吗?”
“拼不好了!”江弋棘一怒之下推开江弋槐走了出去,将自己锁在狭小的储物间里,“你就不是我姐!”
江弋槐并非不关心江弋棘,念在他毕竟年长懂事些,只得先顾好江珈若这一头。又是一通好言相劝,总算把她劝睡着了。
她又去看江弋棘的飞机模型,把型号输进搜索引擎,按捺着性子对着教程一步一步学,看不明白的就开0.5倍速反复观摩。
她几次都要抓狂地疯掉,一想到江弋棘也是可怜,他最喜欢飞机模型,在她看来大同小异的,各个都是叫的上名的宝,被摔个粉碎指不定多心疼呢,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
待她终于把最后一块板拼好后,抬头看了看桌上的表,自言自语地叹一句:“我现在也是见过凌晨四点的庆门的人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正想离开,忽然看见桌上还多了一块板,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来,该不是哪没拼对吧?她把那木板拿起来,只见背面用黑色中性笔写着:江弋棘,我可以喜欢你吗?
“哦——”江弋槐瞬间睡意全无,这次总算让她抓到了江弋棘的把柄。
她回到客厅开始收拾这一片狼藉,她将地上破碎的花瓶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妈妈仅留下的那对花瓶,她终究是一个也没能守住,相比起十年前的那次,现在的她显得平静得多。她已相信这个世界上除过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外根本没有什么永存的东西,她得感谢那本六十四篇,让她得以拾取先人牙慧。
她将客厅收拾如初,此时已经睡意全无,眼看离天明还有些时候,于是又回房间写了会作业。
生活终于对她开启了地狱模式,除过早上得翘早读去送江珈若上学,下午还得翘掉自习接她回家。十八年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学习,于是她又获得了一项新技能——公交上写作业。
好在除过第一晚外,江珈若还算听话,再没同他们闹过,江弋棘也没再提过飞机模型的事。
一日晚饭时候,江珈若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江弋槐,哥哥他还生我的气吗?”
“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待会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呗。”江弋槐同时喜提边吃边背书技能,她只顾着看书应付道。
话音刚落,江弋棘提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江弋槐并没抬头看他,随口问道:“喂,江珈若问你还生她的气吗?”
空气突然安静,她这才觉得异样,抬头看看江珈若,又看看愣在门口的江弋棘,无奈地叹一口气,真是老江家祖传的好面子啊。她只装作不知道,一脸无辜道:“江弋棘,你被钉在门上了啊?来吃啊?”
“不,我在学校吃过了。”他这才继续换鞋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两个袋子放在桌上,解释道,“这个是按照你们学校考试规律勾的重点,这两本是我管我们高三的学霸借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