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多夕因祸得福，远离韩笑。
23
二年级开学，张老师对林多夕和蔼了不少，还选了她当学习委员，而小琴当了文艺委员。
放学后，小琴神秘地告诉林多夕，这是佳玮的爸爸——杨局长要求的。
“你怎么知道？”林多夕问。
“我在老师办公室外偷听了呀。”江小琴一脸得意地说：“你别看杨佳玮平时正儿八经的，一看到她爸来了，立马像只小狗一样，跑得欢快……”
小琴成了文艺委员之后，更引人注目了。她原本就长得像小苹果一样，又每周变着花样穿新衣。她夏天的裙子多，秋天的毛衣更多。苏月琴爱美，又有一双巧手，能在毛衣上钩织不同的花草鸟兽，有猫咪、小狗、栀子花、玫瑰……逼真得仿佛能从毛衣上抓下来。这么好看的毛衣，全班的女生都很艳羡。
而杨佳玮，却时时抢她的风头，被老师们捧在手心不说，学习又好、气质高雅，衣服每天一换，没看过重样的，衣服的样式很洋气，小镇上都没得卖，据说她爸从市里带回来的。同学们只会仰望，却羡慕不来。
江小琴对此很不服气，“衣服好看，人一点都不好看，腿那么长、那么细，跟丹顶鹤一样……大家不过是喜欢她的新衣裳，她还以为看她呢！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小琴说得没错，大家都不喜欢杨佳玮，她总是高高在上，谁都瞧不上。除了学习、围着老师转，她剩下的时间都在上课外班。
江小琴比她更受欢迎。所有的同学都爱跟江小琴玩，哪怕一个普通的游戏，都能被江小琴玩出新花样，比如跳橡皮筋，她能搞出单腿跳、双腿跳、男女跳、小队跳、接龙跳，更别提什么踢毽子、打扑克牌、下五子棋、打板、玩弹珠、跳房子……
同样受欢迎的，还有韩笑。
韩笑家好像开零食铺的，桌屉里塞满了巧克力豆、小熊饼干、麦丽素、薯片、多味花生等各种小零食。他自己吃，也分给同学吃，还经常拿着零食在林多夕面前晃荡，然后“略略略”吐着舌头说：“土包子，这些好吃的你恐怕都没见过吧？你求我呀，求我就给你吃一块……”看了实在令人讨厌。
他不光下课吃，上课也吃，惹得杨佳玮一天到晚像猫头鹰一样盯着他。一旦被发现，就会打小报告。次数多了，零食就没了。
于是，韩笑又变着法儿带各种小动物，什么小仓鼠、铜钱大的小乌龟、刚出生的小鸭子……一下课，他的桌前就围满了好奇宝宝。
24
自从林多夕成为学习委员，很多人开始借她的作业抄。
“抄一次一毛，抄三次两毛优惠啦——”江小琴开始叫卖。一见杨佳玮进教室，她立刻噤声。防火防盗防佳玮，这是江小琴总结的心得。一旦杨佳玮离开，她又恢复小商贩的嘴脸。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老师会骂的……”林多夕小声说。
“你不说，我不说，那些抄作业的更不会说——老师又不是神算子，怎么会知道？”江小琴笑嘻嘻地说：“赚了钱，咱俩对半分，总可以了吧？”
“我不要。”
“那好，都归我啦！耶！发财啦！”小琴摆出胜利的手势。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林多夕不解。
“给我妈呀。我爸一直不回家，我妈没钱，只能去街上卖菜了，每天四五点就要起床，天天洗菜、摘菜，手粗得跟刀片一样，每次给我擦香香，脸皮要被刮掉一层，咦——太可怕了……”江小琴捂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她苦着脸说：“我帮我妈挣钱，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林多夕沉默了。她知道小琴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或者说，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江成龙坐牢了，只有小琴不知道。她也是两周前，听李春华和老林聊天才知道的。
李春华说：“……老江家的电器和金银首饰都是偷来的，现在都收走了，我说呢，一家子也不上班，怎么买得起那么贵的大彩电……之前天天游手好闲，跟一帮二流子混，没想到还做了贼，听说要判刑，还好把赃物都追回去了，要不判得更重……”
“可怜月琴，多好的一个人，以后要养两小一老，不容易……”老林摇头叹气。
“好什么好？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天穿得花里胡哨的……一个上乡人，来城里上班，不找个本分人嫁了，非找个小白脸……以前班上得好好的，生了儿子之后，把工都辞了，一心守着男人过日子，这男人像个过日子的人吗？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呀？完全是自己找罪受，哪里可怜了……”
林多夕听得心惊肉跳，一直没敢告诉小琴。事已至此，她只能默默支持了。
韩笑一看到她们卖作业，就会阴魂不散地鬼叫：“你们天天抄作业卖钱，怎么连个作业本都买不起？瞧你们这些穷人，写个作业还抠抠索索——真是丑人多作怪。”
他说的是林多夕。林家有三个孩子，李春华把每一分钱看得跟命一样珍贵。为了省钱，林多夕总是把字写得又小又轻，看上去团成一团，她把作业本的上下空白处，包括封底都写满了。
作业才卖出几毛钱，就被老师抓个正着，两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看在两人学习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