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七日,天气,晴。
天空湛蓝无云,犹如窗外挂的一幅画,太阳透过窗户挤了进来,在身上描摹出窗格的形状。阳光太耀眼了,还是把眼睛闭上为好。同学们昏昏欲睡,讲师打起精神宣传他们公司的课程,也抵不住动作越来越慢。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平和而又安宁。
下午,一节讲座,两点到三点。
同学们晶莹剔透,形态精致,仿若一件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阳光透过他们,在地面投下彩虹。
轻轻一碰,艺术品的一部分便会脱落,碎裂一地,讲师就是例子。
所以,请务必注意轻拿轻放。
一道影子站立于无头讲师身旁,它径自走下讲台,脚下的‘讲师’发出细小的喀啦喀啦的声音,被碾成更小的粉末。
它走到白胧年的身前,抓住她的右手,轻轻一掰。
“咔嚓。”
严防死守,还是来了。
刚过饭后,阳光正好,不管是讲师还是同学们都有些眼皮打架,昏昏欲睡,脸皮薄的还在勉力支撑,知道学校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把活动分拿回去的人已经趴着睡了。
没有人注意到死亡的阴影已悄然逼近。
指导讲台上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讲师突然松开手,任由手中的宣传册坠地。
宣传册碰到地面,“哗”的一下散开,音量不算小。
有人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抬头。
只见讲师七窍出血,两手像要把自己抓着脖子提起一样,此时正死死抓挠自己的脖子,口中不断发出被血呛住的咯咯声。
讲师挣扎了一会,然后两腿像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般,面目狰狞地倒下。
所有人被讲师突然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讲师。
过了一小会,才有人上前查看。
此时讲师整张脸已经被血覆盖了,并且还在不断冒出血花。
那人身躯紧绷着,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鼻息。
随后他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对后面的人大喊道:“还活着,快打120!”
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打救护车的救护车,找校医的找校医。还有人跑去办公室喊其他领导老师来看情况,但很快回来了,毕竟是周末,无论哪间办公室都没有人。
只有白胧年知道,是鬼来了。
她腾的一下从座位站起,心道不妙。
她是一直保持清醒的,但没有发现任何反常。
进门时她就往前后门和每扇窗户的缝隙里各塞了几张符纸,它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远程的鬼吗,还是达成条件就会受到攻击的鬼呢?
不管怎样,在人堆里作战对她还是太不利了,而且也容易连累到其他人。
教室里闹哄哄地乱作一团,一些学生在墙角打电话说明情况,一些学生围在讲师周围,避开地上的血迹不安地与左右交谈,正是个溜出去的好时机。
正当白胧年准备溜出教室时,围在讲师周围的一个叫李毅的男的突然“啊!”地痛叫一声,捂着耷拉下来的右臂在地上痛的打滚。
右臂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攻击他,但血液还是从不知何处流出,随着李毅翻滚的动作涂了满地。
周围的同学下意识避开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变故再次发生。
不明形体的伤口似乎从手臂扩大到了整个躯干,李毅左手捂着动不了的胸口大声惨叫,脸痛得涨成了紫红色,额头青筋遍布。血液从他的手掌下滚滚涌出,很快在身下形成一大滩。
很快连这点他也做不到了。
李毅的全身在一瞬间大量迸溅出血,他的一只腿抽搐一会儿,不动了。
其他人都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都不敢发。
场面太过恐怖,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去检查李毅是否还活着。
只靠这些人显然是不行了,白胧年快步走过去,蹲下探了探他的呼吸。
“还有气,”她快速地沉声说道,“快叫救护车,来几个人去找校医在不在!”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开始打电话,一些人畏畏缩缩地远离了老师和李毅的尸体。
白胧年则找了个机会自己溜出去了,她轻轻把门带上,不敢停留,朝无人的顶楼狂奔而去。
笔仙缠上的只有她一个人,只要远离老师和同学,他们应该就不会因她而受害。
该死,这次的鬼攻击范围也太大了,以往不是只找她一个人的吗。
愧疚的种子在白胧年心里埋下,至今为止,所有鬼都是找她一个人的,她没想到鬼也会把其他人当作下手的目标。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白胧年的思绪。
什么,鬼没有放过其他人?
白胧年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这鬼要么是个嗜杀之辈,要么下手机制复杂。
或者,它的目标是所有玩过笔仙游戏的人。
那么班里的三十多个人,都将是它的屠杀目标。
想到这里,白胧年不敢再拖,她快速返回透过教室门上的窗口观察里面的情况。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