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中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女人是在反驳他刚刚第一句话。
“章太太,白天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
她看了眼外面天色,又继续和地中海絮絮叨叨讲起他们家里发生的奇怪事。
程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阳光洒在身上怪舒服,听着女人跟讲故事一样飘渺的声音,程宴眯了会眼。
梦里光怪陆离,时不时还有脚踩空的滞空感,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再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亮了灯。
而女人,竟然还在继续讲。
程宴扭扭歪太久而发酸的脖子,看向窗外,天都快黑了。回头再看女人,别说坐姿,甚至面前桌子上放的那杯水都和她睡前剩下的一模一样。
“师傅,就在上个月,那天我回到家……”
“等等等等章太太,你到底还想说什么?你都已经说了好几个小时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事情,我不是说了吗,改个布局你这些情况就不会再有了!”
地中海也终于忍不下去,他“唰”地站起来,说要明天再来。
女人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她上前拦住地中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他走。
吴阿婆也不解问她:“章萍,师傅不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吗,你还想问些什么?”
女人摆摆手,眼里满是恳求:“师傅,你晚上要不住在这儿吧,我给你加钱。”
“不是这个意思……”
搞半天原来是怕到晚上那些奇怪事情再发生,想让地中海过夜。
程宴却觉得奇怪,她并没有在吴阿婆家见到脏东西。
算了,程宴把椅子搬回原处,自己家那些破事还没解决,别人家就别多想了。
“哎呦小宴我都忘记你在这儿了,这天都黑了。”
吴阿婆见到程宴才突然想起来这码事情,她处在女人和地中海之间,分身乏术。
程宴朝她摇摇头,示意问题不大。
程宴抬手正要开门,眼前忽然涌上一大股黑色煞气,直往她脸上冲去。她吓得后退好几步,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煞气如同具有生命,涌动着从门中穿过但不进来,像兽般龇牙咧嘴。
“小宴,怎么了?”
三个人的目光全被程宴吸引,不由自主的停下争论。
地中海出言嘲讽:“傻子果然是傻子,连个门都不会开。”
程宴这时也没兴致和他斗,眼睛直勾勾地附在汹涌煞气上。
怎么会一下子出现那么多?
咔哒一声,门在这时从外打开了。
程宴呼吸一滞。
那骇人煞气居然全从刚开门男人体内滚滚散发,浓重到程宴压根都看不清他整个人,全靠听声音才分辨出来是个男的。
“妈,章萍,你们看我干嘛?”
“嗯?你不是程家……”
程宴猛地从男人身侧蹿出去。
妈的,再不逃她都怕她活到头了。
手急匆匆地戳着关门按钮,等电梯门完全闭上,程宴才缓过神来,她紧挨在一侧,无声地喘气。
握紧双手又松开,眉眼间倾满惆怅。
果然……她还是无法适应这具身体。
可恶,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吗……
……
程宴对自己无语地笑笑。
有时还真挺佩服自己的,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玩梗。
“叮----”
电梯毫无预兆地停下。
门缓缓打开,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程宴瞬间汗流浃背。
她才刚放松没多久……
她抖着胆子,小心探出脑袋。在借电梯微弱的光看清楚距离电梯最近那户人家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门打造成了古代大府邸那样宏大,底下建起门槛,顶上往外延有屋檐,两侧挂了白色纸灯笼,中间一副牌匾。
她在网上见过这样的门户。
骨灰房。
据说是因为有些人觉得墓地动辄十几万的高价,不如买一套房的首付来的划算,便会挑好房子,特意选择背阴一面,窗户、门等一切凡是会有光照进来的地方都用水泥糊上,然后再把亲人骨灰摆放在房子里。
这样一来,既有了块放骨灰的“墓地”,自己也多了套房。
程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比网上发出来的图片瘆人的多。
后背发毛的厉害,她迅速躲回电梯,猛戳关门键却发现怎么也不起作用,门跟被什么东西卡的死死的一样,屹立不动。
与此同时,一阵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楼道,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踩着步子悠然朝程宴的方向走来。
程宴动作一僵。
别是屋里那老人家出来溜达了……
短暂的懵逼后,戳按键的手简直快要出火星子。
关啊,你倒是关啊啊啊啊啊!!
“……”
脚步声近在咫尺,程宴动作慢了下来,不再挣扎,心如擂鼓,仿佛这步子是踩在了她的心尖上,每走一步她呼吸不由得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