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与沈总管买柄伞去,你且站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苏秋雨的目光却已被远处的杂耍吸引,点了点头道:“公公你且放心去吧。”
。
一丝雪自窗户缝落了进来。
轻轻地落在了赵玄亦的桌上,转瞬即化。
他起身推开窗,发现不知何时,本是晴天高照,竟又下起雪来。
雪中的圣京城,格外朦胧。
一股寒风夹着雪粒子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令他忍不住抖了一抖。
侍立一旁的王忠信忙道:“太子殿下,当心着了风寒。”
赵玄亦点了点头,方要关窗。
余光里却突然瞧见楼下桥头站着一女子。
那女子穿着正是宫人的服饰,带着帏帽,帏帽上的白纱及膝。
桥的那头人声济济,欢呼不断,而桥的这头,她孤身一人站着。
身形消瘦,衣衫翩跹,帏帽上的白纱飞舞。
一阵风雪过,吹开了白纱,竟自露出一洁白如玉的侧颜来。
隐约竟见嘴角含笑上扬。
还未细瞧,那帏纱复又落下,侧颜不过转瞬即逝。
赵玄亦心中咯噔一声,手中的茶盏撒了一桌。
王忠信一惊,忙去收拾桌上洒下的茶水,瞧见殿下瞧着楼下目色一片迷茫。
忙紧张地道:“太子殿下,您可是瞧见了什么异常?”
赵玄亦仿若未闻。
却见一小厮模样的人卷着伞,寻到了她,两人离开了桥头往这里走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哒哒地上楼声。
那女子提着裙摆,戴着帏帽上了二楼。
小厮领着她径直去了旁边的厢房。
随着门打开,厢房正中只坐着个身材肥硕的人,面白无须,穿着墨蓝色宫服。
是个太监。
那肥硕的太监正自吃饭,瞧见她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而后那门啪地一声又合了起来。
赵玄亦心中一堵,感到一股无名怒意升起。
冷着声音道:“那是谁?”
王忠信一时不知问的是那女子还是那太监,忙道:“厢房内坐着的,乃是广储司掌事太监沈梦。方才进去的那女子。。”
那女子戴着帏帽,瞧不见真容。
他心中虽觉得身影分明像是那苏姓宫人,可未见真容不敢贸然回答,只是道:“且容臣去查查?”
赵玄亦冷声道:“不必了。”
说完想了想又道:“孤瞧他在做甚,你且去想法子开了那扇门,不要惊动他。”
王忠信忙领命去。
。
沈梦已经吃了些酒,瞧见苏秋雨来,却戴着长长的帏帽,便道:“都到这了,还带什么劳什子帽子,去了吧。”
苏秋雨方摘了帽子,见沈梦已是满面通红,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目色迷离。
遂问道:“沈总管,您遣奴婢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沈梦扔了酒盏,眯着眼睛盯着她笑道:“方才出宫之时,瞧见你耳坠子少了一粒。”
苏秋雨一摸耳朵,忙道:“还是沈总管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见了。奴婢这许久竟未发觉。”
沈梦笑了笑,从身侧取过一只木盒,打开来里头一对珍珠耳饰很是漂亮:“今日我正好去首饰铺子,便给你寻了一对。这珍珠圆润,配你肌肤如雪倒正是适合。”
沈总管是广储司掌事,在这首饰器物之上,眼光确实独到。
苏秋雨接了盒子,满面笑意道:“多谢沈总管。”
说着抓起桌案上的酒壶便道:“奴婢无以报,如今也只能给您斟酒,略尽绵薄之意。”
酒还未倒满,包间的门却被人打开。
却见跑堂的小二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笑道:“这是小店特意给爷送的酒,上好的江南杏花酒。”
“放下滚吧。”沈梦不悦道。
那小二一边满面讨好地笑一边点头哈腰道:“大人您且慢用,有什么要交代地,只管吩咐小人。。”
好不容易走了。
门口的小祥子方要关门,却见另一个人颠颠地跑了上来道:“大人在上,小人特此来拜见!”
竟是这酒楼的掌柜亲自来了。
沈梦方待发火,一旁苏秋雨却笑道:“果然沈总管威名在外,连这里的掌柜都对您如此恭敬。这些个平民,该是做了多大的功德才能得见您的风采。”
沈梦闻言,心头到底漾起丝得意来。
他虽说是广储司大总管,可在紫禁城里,总归是个奴才。
但到了宫外边,这被人尊敬的滋味,实在是让人上头。
遂挥了挥手,打发旁边准备辇人的小祥子到一边去。
苏秋雨微低头,瞧见他腰间配着的是一块祥云双孔玉。
她又斟了一杯酒笑道:“那日奴婢有幸瞧见沈公公那方玉,实在是非凡品,也只有沈公公这样身份的人才配使。只是不知怎么从未见您带过?”
沈梦捞了捞腰侧的双孔玉道:“那玉确实不错,只可惜一直没寻到好的玉穗相配。”
苏秋雨捂嘴笑道:“原来如此,奴婢倒愿意一试。”
沈梦迷蒙着双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