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的满天飞了。
李群越嗤笑道:“你倒是想得挺美!”便寻了两个禁军送她回去。
赵玄亦回来的时候,天已快蒙蒙亮。
殿内燃着烛,照得金砖熠熠生辉,这地竟是擦得油光水滑,很是干净。
他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的吩咐。
呵,到底是浣衣坊出身,擦起地来果然比一般人在行。
他一身困倦,方换了衣裳准备就寝眯上一会,余光里突然瞧见远处地上有一点闪光。
微凝眸看去,分明一个小脚印,安安静静地躲在那门帘后头。
那脚印清晰,藏得却极好,若不是他目力过人,又躺在此未曾睡着,当真是发现不了。
他甚至可以想到那女子偷偷踩下这脚印时得意又报复的笑容。
赵玄亦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
苏秋雨心中有气,偷偷留了脚印之后,便跟着两个禁军,深更半夜往司衣库去。
雪下到下半夜,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不需灯笼,四野之下也瞧得极清。
她轻轻走着,恍惚中似乎瞧见姑苏台上,一个男子孤身坐着在给一位老者施针,雪光便照在他的面上,如玉似幻,白衣若雪,不染尘埃。
而底下看的人全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浊气污了他的一片衣角。
众人只敢盯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握着银针上下飞舞,雪光之下如渡上了光晕。
斯情斯景,令人迷醉。
正是因为他,整个江南府的女孩子都不敢得罪自己,不管她们心里对自己恨得多牙痒痒,也总要奉承着。
若是她哪天心情好了,也偶尔会帮她们传递些香囊巾帕。
只是那些女子不知,她也是有些怕九师兄的。
鼓起勇气将那些女子的信物拿给他的时候,他便会冷冷地看也不看一眼,一掀衣摆走开,生怕那些东西沾染半点到他的身上。
在朝暮哥哥来之前,他便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比她一个女孩子还长得好看,令她生妒。
苏秋雨心头一突,目色迷惘。
朝暮哥哥。
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未曾想起了?
。
苏秋雨迟迟未从沈梦处回来,海棠激动地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她感到口渴异常,朦胧睡醒过来。
方要伸手拿水,却突然感到面上一凉,余光里身旁似乎有个黑色阴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海棠三魂跑了两魂,一下子吓醒了过来!
扯开嗓子就要惊叫出声,可声音还未发出,脖颈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掐住,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鬼”字生生憋在了嗓子眼。
她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汗毛倒竖,脑袋如遭电击,手脚发麻。
“嘘~~~”床前的人伸出一指抵在唇边,轻声笑道。
这嘘声如鬼魅夜游,令人毛骨悚然。
海棠喉间荷荷做响,恐惧地双目大睁。
那猩红的炭火照在对面人的脸上。
她大睁双目,突然瞧见面前哪里是鬼,分明是苏秋雨!
炭火照得她嘴角噙着一丝笑,一根玉似的手指搁在唇上,瞧起来却比鬼魅还要恐怖。
海棠目龇欲裂,喉间剧痛就要晕厥过去。
哪知那冰凉的手微一用力,又将她从眩晕里掐了回来。
海棠浑身战栗,不想就此死去,她伸出手,试图掰开紧紧箍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
可还未用力,就又吓得呆住了。
苏秋雨另一只手里,一枚极小的金针闪着寒光。
那针带着寒芒在她面上左右移走。
“哎,”苏秋雨轻声道,“今夜我一直在想,这枚针是直接送进你的心脏呢,还是先刺瞎你的双眼。”
海棠听此一股寒意自脚底涌上头顶,双目泪水欲下不下,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眼中的愤怒之火却是要溢了出来。
若是此刻她能开口,只怕已将苏秋雨骂上十万八千遍。
苏秋雨却无视她喷火的目光,掐住她脖颈的手半刻未松,一把扯过床边的小衣塞进了她的口中。
海棠连一丝呜呜声都再发不出来。
苏秋雨雪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丝红晕,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融融。
可那深灰色的眸子却如淬了层冰霜。
“你猜,浣衣坊的石双姑姑是怎么死的?”
海棠瞪大了双目。
浣衣坊的石双她也认识,正是浣衣坊的掌事,苏秋雨以前的上峰。
两个月前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浣衣坊外头的河里。
据说是因为夜里偷吃了酒,喝多了失足掉了进去。
如今苏秋雨说这样的话,难道她是被害死的!
苏秋雨笑道:“你猜得不错,她自然是我推下去的。我那时要来广储司,那老东西千般阻拦,害得我差一点就来不了,人往高处走,我不除了她,如何能来呢?”
海棠双目圆瞪,望着面前的苏秋雨,就如见了鬼一般。
这个女子平日里低眉顺目,毫无存在感,像个尾巴似的跟着云娥,就像云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