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出来,大力使得苏秋雨险些跌倒。
云娥得了自由,就去抓海棠的头发。
海棠一直在司衣库做事,也是有体面的宫女,哪里见过如此泼皮无赖的打法,一个不妨好好的头发竟被她给扯了下来。
围着的众人也愣住了。
海棠反应过来,不由气极,抄手拿起绣案上的剪子,对众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她们两个按住!”
众绣女久在海棠淫威之下,不敢不从,纷纷上前来抓二人。
哪知还未扣住,却突然凝霜带着众管事姑姑从外头回来,瞧见众人在内间围着生事,不由皱眉斥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自己手头的活都忙完了?!”
众人忙做鸟兽散。
独留下场中三人。
各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面上红痕清晰可见。
凝霜横眉怒道:“混账东西!这是什么时候,在这闹什么!”
海棠将那被捏得通红的耳朵摆到凝霜姑姑面前道:“姑姑您瞧,这辛者库来的贱婢,半点规矩也没有,好狠的手。”
凝霜道:“跪下!”
两人忙跪了下来。云娥抬头不甘地道:“是海棠先动的手。。”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徐姑姑上前又是拍地一记耳光。
“半点规矩也没有!海棠比你们年长,是这库里的老人,便是教训你也是应当。”
云娥捂住脸,满面委屈与不忿,却到底不敢出声。
苏秋雨跪在一旁,面色苍白,双目隐隐含泪。
海棠得意地看了两人一眼,瞧见苏秋雨的柔弱模样,心头火起,又道:“姑姑,还有这苏秋雨,与这云娥是一丘之貉,您别瞧她如今这般乖顺的可怜模样,其实可坏着呢,之前。。”
“够了!”凝霜姑姑脸沉如水,对着海棠就道:“你还墨迹些什么?眼看时辰要到了,若耽搁了差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海棠挨了训,讷讷地住了口。
“还有你们两个,”凝霜姑姑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道,“少将那辛者库里的丑恶行径带到我司衣库来。若是再犯,全都从哪来还滚回哪里去。”
海棠只好从绣床上挑挑拣拣,将几位陛下生前不怎么得宠的妃嫔衣裳交了出来。
如今陛下去了,这些个主子也无甚大前途。
她只管牢牢巴住太子殿下的就成。
徐姑姑跟着出来,对着苏秋雨两人,一双眼睛里如浸冰霜:“这是两个月前库里突然空出了缺,才让你们两个辛者库人有机会来了这里。你们两个如今被安在我手底下,最好安分点,若是出了事端,直接打了三十棍扔出广储司!”
天色终于要黑下来,寒气开始在殿内肆掠来去。
凝霜姑姑出去一刻便又回来了,直奔海棠的绣床道:“做好了?”
海棠忙将缝好的衣裳呈了上来。
凝霜仔仔细细里外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道:“这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说着她低头见海棠的脸在昏暗的光影里散着白光,当真是唇红齿白,顾盼生姿。
“天已黑了,不能再耽搁了,你便跟着我去文元殿。”
海棠惊呼道:“文元殿?”
文元殿,那正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寝宫,那是宫中多少人渴望接近却一辈子也接近不了的地方?
若是有幸进了那里,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那就成了人上人,再不用为奴为婢。
宫中哪个女子没有做过这飞上枝头的美梦?
更何况,太子殿下不日就要登基称帝,成为这天下的新主人。
若是此刻能得其青眼,保不准就成了新帝的身边人,那分量又格外不同。
海棠不想凝霜姑姑竟要带着她前往,一时激动地浑身发抖,方才的不快立马抛诸脑后。
要去文元殿,两人忙转身回了内室去收拾。
云娥盯着她们消失在宫门外,有些泄气地道:“凭着海棠的美貌,只怕真的能得了殿下的青眼也未可知。”
“秋雨,你说太子殿下真的如传言那般长得天人之姿吗?”
没人回答,云娥抬头,瞧见苏秋雨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回去休息了。
她忙跟上前去念叨道:“你怎么不好奇。”
两人沿着黝黑的巷道往回走,冷风如冰渣子一般往两人脖颈里灌。
一路上积雪也无人洒扫,已经没到了脚脖子。
两人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一旁的云娥显见有些失落,跟在后头道:“按时间算,海棠这时候应该已经到文元殿了吧?不知可见着人没有?”
苏秋雨转头有些好笑道:“你好像很羡慕她?要不改日让凝霜姑姑也带你去?”
云娥被她说的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上来就欲抓苏秋雨道:“你胡说什么呢!瞧我不撕你的嘴。”
苏秋雨停下脚步,想起那夜匆匆一瞥,只见到那流云堆雪的衣角,和那人冷漠至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