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地平线冒出半轮,道道金光涌入云层,晨曦降临。
柏慕言发抖的频率降下来,脸色总算好看一些。
他松开之之,向后靠住墙壁,长处一口气,满脸疲惫。
之之心疼地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角,“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他闭着眼:“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有。”
之之语气凝重地问他:
“你饿不饿?”
闻言,柏慕言静了静:“除了这个以外,没了?”
之之蹲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老老实实道:
“我饿了。”
柏慕言沉默的更久,突然笑了,“你走吧。”
之之掸掸衣摆,麻利的翻窗。
将要跳出去时,她坐在窗棂上,侧过身看了柏慕言最后一眼。
随后,她跳到小院,头也不回的离开。
空旷的屋子只剩柏慕言一个人。
他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墙,出了很长时间的神。
忽地,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王叔,”他语气疲倦,“我说过了,你不用过来。”
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递到他面前。
“喏,我在厨房多偷了一个。”女孩儿声音清脆。
柏慕言怔住。
之之见他不动,捉住他冰冷的手,假装没看见他手腕上那道疤,将包子放在他手心。
她吃着自己的豆沙包,声音含含糊糊的,“吃吧,折腾了一晚上,怪累的。”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似乎直直往心里烫去,柏慕言沉默地咬了一口,唇齿生香。
原来……包子这么好吃吗?
“行了,我真走了。”之之伸了个懒腰,敷衍的的留下一句祝福,“早日康复哈。”
说完,她熟练的翻窗离开。
微凉的风轻轻吹过来,撩起青年额前两缕碎发。
他茫然朝窗口处张望。
今天,好像天气会很好。
*
鬼鬼祟祟地钻出竹林,之之在园子里逛了一圈,活动了下身体,慢悠悠走回蔷薇院。
刚进去,她与来找她的徐秘书撞了个正着。
“你今天起这么早?”徐秘书看她的眼神带着点审视。
她镇定道:“我去晨跑了,想要好好提高一下身体素质。”
徐秘书放下心,告知她自己过来的目的:
“柏先生的婶婶让你周末去家里吃饭。”
之之:“上次医院里见的那个?”
徐秘书:“嗯,是她。”
之之:“可以不去吗?我和他们不熟,会很尴尬。”
徐秘书:“我去回绝。”
之之:“等等。”
徐秘书收回刚抬起的脚:“还有事?”
之之犹豫了一下,问道:“柏慕言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
徐秘书思考了几秒,“真想知道?”
之之:“只是有点好奇。”
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有他手腕上那道疤……
她紧紧凝视着徐秘书,不错过她一丝表情。
徐秘书一字一句斟酌着回道:
“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之之:“后遗症?”
“嗯。”徐秘书道,“他的大脑里有一块瘀血,每当受到刺激就会感到强烈的疼痛,失明也是因为淤血正好压迫了视神经导致的。”
之之试探道:“是头疼吗?”
徐秘书避开她的视线,停了一下才道:“也许是吧,他不肯说。”
“如果动手术的话,他会好起来吗?”之之又问。
徐秘书摇头:“如果动手术,他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几率下不了手术台。”
之之想起柏慕言疼得浑身颤抖的样子,一阵缄默。
“好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徐秘书拍拍她的肩,“具体的,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之之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也不想总是去揭人伤疤。
“对了,这个给你。”徐秘书交给她一个长方形礼盒。
之之打开一看,是一条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
“上次那条被陶三小姐弄坏了,这是柏先生重新给你买的。”
之之愕然,“他给我买这个干什么?”
徐秘书言简意赅:“因为它很好看。”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端端的,他送我这个干什么?”之之解释道。
徐秘书:“因为它好看。”
之之:“……好了,我知道它很好看了。”
她合上盖子,挥别徐秘书,蹬蹬蹬跑回房间,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项链扔进去。
自己总是要走的,这种金钱上的牵扯,最好还是越少越好。
早上起得太早,加上一来一回的,着实耗费体力。
之之困得不行,扑到床上,准备补个觉。
意识开始迷迷糊糊的时候,枕边的手机突兀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闭着眼拿起接通,放在耳边:
“喂。”
对面语气亲切:“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