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一群无礼莽夫,夜风这么凉,也不知先送小姐会去休息。”
青芷嘟囔着不满道,“奴婢找他去。”
话音刚落,李铁飞再度敲响了船舱。
“这便怕是一时半会儿打扫不完,在下先送两位姑娘回去歇息。”
言罢出去吩咐开船,也不必再回那沙洲坝,前面码头不远,从那边回去山寨更快。
待船再度停下来,早有人牵马在岸边等候,苏清黎倒微微有些惊异。
这人何时准备的?
李铁飞也是一头雾水,很快又像是想明白其中关窃,他咧开嘴笑道。
“我还在想,这大晚上的,大哥让我把船开到这里来,要如何送姑娘回山寨呢,原来大哥早就准备好了。”
原来赵靖远从吴有为口中得知苏清黎也来了,就在不远处的河中央。
他脚下个趔趄,提起衣摆就要跳上柳伯威逃跑所乘的小舟,吴有为好歹苦劝下来。
这满河的残局还等着您来收,大当家可千万不能撂挑子走呀。
赵靖远无法,只能派来了人去船上通知李铁飞,一面又令人将自己的坐骑送过去。
苏清黎回到山寨的时候,已近夜半,李铁飞仍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奔波了一天,你不累吗?”
“某虚活十八载,从未有一日如今天这般痛快,这都是有赖姑娘神机妙算,更别说大哥千叮万嘱,让我务必寸步不离的保护。”
她无奈抚额,李铁飞光芒闪动,眼底丝毫不见半点疲累之意。
实在说不通,苏清黎干脆随他去。
要了些热水洗漱完,只一沾枕头便陷入黑甜。
睡梦中隐隐听到山寨的喧哗声,欢呼声响成一片,不久又被压了下去。
翌日
青芷打开门便被唬了一跳。
王婶站在上房门口,眉毛发丝俱是喜意,也不知站了多久。
对方探进身子一瞧,那铜镜前坐着个如玉美人正在梳妆,可不就是苏清黎。
“姑娘怎么起这么早,可是老婆子吵醒苏姑娘?”
本就是爽朗的性子,乍做这副温顺样,十分对劲,苏清黎顿觉好笑。
“王婶可是有话要说?”
她问,对方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来干嘛。
“早膳已得了,我想等姑娘醒了再送来,您稍等。”
话毕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须臾,王婶并另一个大娘端着两个漆木托盘走来。
藕粉霜糖糕,松瓤鹅油卷,水晶小饺,梗米粥、鸡汤等等并着几样小菜,装了十来个精致的小碟子。
苏清黎只在缠丝白玛瑙碟子上多看了两眼,王婶笑着将著递过去,被青芷先行接过也并在意,兴致勃勃地说。
“这些都是昨儿晚上大当家从柳伯威的船上搜来的,还有这些吃食,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连听都未曾听过,还是托了姑娘的福。”
她轻提裙摆坐下,接过青芷递来的鸡汤先喝了一口,听到王婶不解地问。
“姑娘见多识广,可听过王守忠吗?”
“王守忠,可是安宁守将?”
见王婶使劲点了点头,与青芷对视一眼,她放下白玉瓷碗,轻声问。
“我略有耳闻,不知王婶问他,可是有什么不妥?”
“听说他也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就在安宁,离此地不远,这会已经反了朝廷,可是真的?”
苏清黎秀眉微瞥道:“王婶是听谁说的?”
“还不是那个柳伯威。”
对方双手击掌,脸色立时一沉。
“说什么他已经跟王守忠结了什么盟约,此次就是为其送兵、送美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定会为他报仇。
三位当家这会儿还头疼着要怎么处置柳伯威呢。”
以王婶简单的逻辑里,若那反将好打发,大当家必不会为难。
苏清黎随口一问,王婶就把话倒了个干净。
原来柳伯威此行不光带了厨子,还带了五个娇滴滴的美人。
其中一个死在河里,剩下的全都一起做了俘虏,这也是赵靖远拿不定真假的原因。
打发走了王婶,脸上陷入深思,连饭也忘了用。
“王婶听风就是雨,小姐你别信,王将军不是老爷的副将,您小时候还见过泥,再憨直不过的性子。
这会儿朝廷虎视眈眈地看着,怎么会让一个山贼土匪给他选美呢。
怕不是这些人没见识,被糊弄了吧。”
青芷只以为自家小姐感怀旧事,随口说了两句按她的心,便举著夹了个小饺放在空碟子里,示意多用些。
苏清黎确想了很多旁的东西,纵她习得些兵法谋略,无奈手无缚鸡之力。
找一个合适的领兵之人结盟,势在必行。
以往只想着对方与父兄有旧,忘了考虑人有两面性。
她不能为了报仇,便给黎民百姓留下一个更大的烂摊子,此事还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