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松了口气。
虽说外头都管他叫山匪,但他本意是想做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可不好一世英名毁在这些三教九流之辈的手里。叶南风心情转好,脸上的神情便也没那般凝重了。
“快些回城去吧,这山沟沟里的本来就不安全,就此别过啦!”
叶南书拱了拱手,随后扭头便打算离去。他身手了得,五感六识自然也要比旁人更灵些。他走了两步,便察觉到身后女子并未离去,回首见其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叶南书以为给了钱便算两清了,可那女子不愿意离去,莫不是嫌自己给的少了?他身上可真是一文钱都没了,做人怎么可以如此贪得无厌?因此,叶南书再开口时,语气便显得有些生硬:“你再不走,老子真要把你掳上山做压寨夫人了!”
宋声本只是面露难色,被这么一吓唬,当即就有些红了眼。可镖局的人都被山匪给吓跑了,她倒是想走,可该往哪儿走啊?宋声越想越委屈,越委屈鼻尖儿的酸楚便越盛,很快眼泪便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诶诶诶!你别哭啊!”
叶南书从来没有这般手足无措过,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一看到女儿家掉金豆子他就一个头有两个大。可他越是劝,那姑娘的眼泪就越是止不住,直哭的他心乱如麻。
宋声的确是委屈极了,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本就是难事。这些日子在郑清河的手底下她已经过得战战兢兢了,那家伙虽不知碍于什么不敢真的越界,可时不时流露的轻浮已经让宋声如履薄冰的了。再就是遇到了薛老六这事儿,把好些年都足不出户的宋声给吓得不轻。最后叶南书倒是说得轻巧,嘴唇一开一合便要将自个儿打发了。
“本来跟着镖队走已经极不易了,江州那么远,我日日小心谨慎就怕出什么意外。眼下倒好,你叫我走,我往哪儿走啊!这荒郊野外的,我又不会骑马,也不会驾马车,连江州在哪个方向我都分不清,我如何走?”
叶南书哄了好久,宋声都不搭理。
哪怕是他板起脸来唬人,宋声也只是停了一瞬。可这荒郊野岭的,她就算没死在叶南书眼里也要死在豺狼虎豹口中。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姑奶奶诶,你别哭了!”叶南书彻底没辙了:“不就是江州吗?老子带着弟兄为您老人家开路,亲自送您去还不成吗?”
宋声仍旧抽抽噎噎:“真的?”
叶南书点头如捣蒜:“自是真的,老子一个山寨当家,唬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宋声这才破涕为笑。
这人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上几岁,听说如今都尚未娶亲,倒是张口闭口管自个儿叫小姑娘,听着甚是古怪。自个儿虽也才十七,到底是嫁过一次人了。虽然那次的经历,并不大尽如人意。
叶南书在山寨里点了几个靠谱的弟兄随行,至于那批镖局的货物,既然镖队都散了,东西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物。无主之物不要白不要,叶南书自然笑纳了。只是,答应了宋声要将之送往江州,这实在是件麻烦事。
临行前,小弟们为其出谋划策:“老大,你要实在嫌麻烦,干脆把人杀了。反正咱们是山匪,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杀了女人不是跟切菜一样简单?”
“老子虽然是山匪但是行得端坐得正,不杀老弱妇孺,懂吗?”
“那不杀也成,不若把人留下。之前薛老六的意思是将之献给老大您做压寨夫人,我看也很行,我看那姑娘长得确实漂亮,配得上老大您!”
叶南书眸光闪了闪,扭头瞥了眼不远处还穿着男式衣袍的宋声。他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美人也是不计其数,可眼前这张脸,便是江南的青楼楚馆中最美的那一个,也比不上。叶南书只走了一瞬的神,很快便摇了摇头否决:“你他奶奶的净给老子瞎出主意,不就是送人去江州嘛,江州老子还没去过呢。”
宋声自是不知道这些山匪聚在一块儿是在琢磨些什么,只钻进马车掀起帘子催促那红衣:“还不出发吗?”
叶南书抬手又撩了把碎发,应声道:“来了来了,催命似得,算老子倒霉碰上个姑奶奶。”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