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原身的父亲,就从匆匆赶来的郝助理口中得知,原身的父亲死了。
“是凌晨的时候,突发性心肺衰竭,他的身体各项机能所显示的指标……已经无法挽回的程度……”
主治医生在我耳边解释一大堆,我沉默听他说完,最终只是问:“那么 ,是让准备办丧事的意思对嘛?”
我得到肯定的回答,这并没有让我的情绪出现多大的起伏,因为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在面对这件事时,就像是听到别人的父亲死了一样,只是一件陌生的、无关自己的消息罢了,最多,也只是生出一点淡淡的同情。
离开医院后,郝助理在勉瑛茂的交代下,联系专门人员,将原身的父亲送去火葬场火化,等我坐着他们的车抵达偏远的墓园时,原身的父亲已经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他们又将骨灰盒交到墓园工作人员的手里,让工作人员负责填埋的工作。
整个过程我只是跟在这批人后面,看着他们雷厉风行的处理原身父亲死后的各项事情,那装着原身父亲的骨灰盒,我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上一下。当然,也没人让我碰,我也不可能主动去要求。
郝助理往我怀里塞了一把白菊,他看我的眼神,流露出同情:“去吧,如果想哭,可以哭的。”
"……"我是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离开墓园前,有两个穿着黄袍的僧人和我们擦肩而过,郝助理和我解释说:“他们是给你父亲超度的渡灵人。”
“……”我没有任何好奇的念头。
勉瑛茂一直在墓园外等,不知道他何时走出的车内,背对着靠在敞开的车门旁,再走近些,就见他手机拿在手里,嘴上说着我听不懂的外语。
我还想径直走向车入座,郝助理却猛地拉我一把,朝我摇头示意,阻止我上前的打算。
他压低声线说:“这件事发生得突然,看来今天,总裁和你是不能去领证了,他又这么忙,估计得往后延两天。”
“……”哦,没什么好说的。
郝助理悲悯似的叹息:“这就是哀默大过于心死吗?别太难过,如果堵得难受,我的手臂可以借你咬两口。”
说着,他撸起袖子,伸直胳膊往我面前伸。
“……”我又不是狗。
差点忍不住要白他一眼,但人家明明是好心,只能忍耐下,将他的手臂往下按。
对原身家人、亲戚、朋友的一无所知,导致我只能跟着勉瑛茂所安排的节奏走,短短一个上午,迅速完成火化入葬的流程,他没有问及我办丧事的事宜,想来现在肖家破产,也没什么人愿意上门参加葬礼,索性不多嘴多问,免得多说多错。
中午吃的是全素餐,勉瑛茂刚扒两口就站起来出去接电话,看起来格外的忙碌,他一离开,郝助理就会变得话多,活像个话痨戏精。
这一点和小说里一样,男主的性子太寡,只有活泼的配角,才能让书里的情节生动起来。
截至现在,勉瑛茂的表现都很正常,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一样。他从早上开始就十分地忙碌,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视频会议,要么是在处理文书。需要说话的情况下,他也很少发言,每次都精简成十个字左右,这样的工作状态,确实和我看的、小说的男主人设对上了。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他投入工作的样子,非常的有魅力。
如果他能一直这么正常就好了……
勉瑛茂:“为什么下午回公司?结婚证还没领。”
“噗——”郝助理一口水喷了出来。
好在我躲闪及时,没有遭到他的口水攻击。我也是感觉到淡淡的忧伤,我都还没表现出惊讶,他比我的反应还要激烈。
“咳咳、等、咳咳咳……”郝助理用力给胸口顺气,他蹭地站起身,“今天还要领吗?可是今天她爸不是……发生那件事,这种日子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领个证而已。”勉瑛茂回应得很平淡,就好像结婚证这种东西,无所谓有没有似的。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没有无所谓。
可是这么一来,又奇怪起来了啊,他把领证这件事看得这么随便,那为什么昨天要说出那种话!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把领证的日子,看得那么不上心。
郝助理震惊无语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我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沉默回应。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表达出对这件事的漫不经心。如果我严词拒绝,就有种我在乎和他哪天领证的感觉。如果我选择沉默应对,少说话可以稳住自己人设,另外也可以塑造出我心情哀伤至极,不愿说话的形象。
我尽量让自己丧着一张脸,垂下视线盯向桌面。
郝助理似乎对我和勉瑛茂的反应难以接受,他试图劝说我俩:“可是,这样的事,对去世的人,也不礼貌……”
勉瑛茂打断了郝助理的话:“你可以回公司了,另外,接下来的行程都帮我推掉,如果有电话,统一推到明天回复。”
接着,我的手被他牵上,他将我带去民政局门口,下车前,还递给我一个口罩,示意我将它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