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笃笃响了两声。
林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肖小姐,今晚勉先生应该不回来,请您注意休息。”
滑手机的动作一顿,我微微坐起身:“知道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她又交代了几句,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我退出正在阅览的新闻,将手机放到一边。
拉起被子盖到身上躺下,我睁着眼看天花板,心里总有股说不上来的烦躁,仿佛掉进了迷宫般,不适感充斥全身。
我没有继承原身过去的记忆。
刚才通过网络也没关键词搜索到她的相关信息,目前除了小说里了解到的背景设定,我连原身父亲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通过肖氏企业等模糊的关键词搜索,只搜到某个老牌的食品企业,核心配方外泄,之后产品线卫生问题频出,最恶劣一次添加违规成分造成大规模食用者住院事件,此后企业信誉濒危,罚款、赔款接连不断,重压之下,落了个破产的结局。
另外,我的这款手机里,没有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任何社交软件,它就像一款新手机,只有一些基础的原装APP,这让我无法通过它来了解原身的社交关系。
很怪异、非常怪异,难道昨晚原身喝醉酒脑抽,把手机给重置了?
“唉……”长长叹一口气。
想不通就不想,我转过身体,伸长手去关灯,开关键一按,室内跟着一黑。
嗯?乌漆嘛黑?我记得我的窗,窗帘是开着的啊?
重新按下开关键,明亮的灯光自头顶照下,我半眯着眼适应一会儿,再睁大眼看向窗户处。
窗帘,它确实是开着的!今天晚上又是满月日,月亮悬在外面,亮得像个白灯泡。
难道说……这副身体有夜盲症?
为了验证这种猜想,我重新将灯光关掉,眼前又一次陷入黑暗,我掀开被子下床,站着不动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一点光线进入我的视线之中。站着走两步,人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方向感也变得很差,大着胆子双手摸索走上两步,没想到四肢变得不协调,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平衡,左脚绊右脚,来了个超级离谱的平地摔!
这也太让人无语,我岂不是到了晚上不能没有光。
跪在地上沿着床面摸索,我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为了透气开的那条窗缝,吹进来一阵阴风,拂过背后一凉,让我忍不住身体发抖,心跳也不安地加快。
我在害怕黑暗。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睁着眼,双目却失去光的感觉。
摸索开关的过程变得漫长,等我重新打开头顶的吊灯,我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头发紧贴皮肤,带来黏腻的感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我快速钻进被子里,根本顾不上身体的难受。
我的胆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小?
以前我经常一个人摸黑回家,不开灯上厕所都是常事,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好怕的啊。
令人困扰的事件又增加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在上面已经记录的异常事件中,新增一条。刚刚的古怪感受,通通如实记录下来。
记录完我去关上灯睡觉,翻来覆去好一会,一直在心悸中度过,无形之中,甚至有什么压着胸口,闷得我要喘不上气来。
无奈只能重新打开照明的吊灯,硬逼自己在亮堂的环境灯下入睡。
彻底睡着之前,心里还在想,明天要让林管家帮忙准备一盏夜用的床头灯。
这一晚我睡得不太安慰,后半夜甚至心慌惊醒,之前出了一身冷汗的身子,到醒来时还是湿答答的。
拿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也就是说,我总共才睡了四个小时。
要命了,我什么时候睡眠质量这么差过。以前晚上我只要睡着,别人哪怕是在我耳朵边上吹唢呐,都别想将我从睡梦中拉出来!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深感无奈地转个身,视线跟随身体转动扫向另一边,猝不及防地,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这让我心头一惊,肌肉也如临大敌地瞬间紧绷。
是勉瑛茂,怎么是他,他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你要吓死我吗?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地坐在那?”我有气无力地抱怨,同时将被子上拉到眼睛下方,“出去,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方向明显动过,正朝着我的床头,我等了一会不见回应,凝神一看,他的眼镜都没摘下,背靠着靠背低垂脑袋,双臂交叠身前,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坐在上面睡着了。
下床的动作不由得放轻,我蹑手蹑脚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低头打量。
明明姿势很别扭,但他的嘴里,却吐出绵长均匀的呼吸。
这是真的睡着了吗?是因为长途飞机和繁重的工作量?
近距离的打量让我看清他细腻白皙的皮肤,尽管神情疲惫,但他的眼下却看不到一点青乌……
纤长浓密的睫毛卷翘如精美的玩偶,这让我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双黑瞳,如同狐狸的狭长眼型,让他在睁眼时总透出一股威胁性十足的精明,但闭上眼后,却显得无害又温顺,像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