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一派安定祥和。
在一片喧嚣声中,段倾黛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看着周围。床帘幔帐,圆桌围椅,书架挂画,还有点燃不久的香正不断向外飘着,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这是一间厢房。
厢房!?
可是不应该在去宴会的路上?
这是哪?
思索着,她才觉得自己的后颈出奇的疼痛,她一边揉着自己的后颈一边缓缓起身坐起来。
放眼过去屋内的陈设和摆置都像是客栈的厢房。
她记得刚刚不过是在后门等着自家的马车前往宴会,就被人给打晕了。打晕了一睁眼便是到了这里。
一间不知是哪的厢房。
“你醒了?”
这声音清冽悦耳,如同夏夜最亮的星一般动人心弦。
听到这句话,段倾黛才从疑虑之中回过神来。
偏过头看向桌旁,一个男子端坐在那。他身姿如竹如松,衣着十分考究,一看便是皇室之物。再向上看便是那张脸,剑眉星目,面似冠玉。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举止之间都是贵气而有风度。
可此时她却没空顾及这些,她不认识眼前的男子,可听他的语气,仿佛认识自己似的。
她先是立刻起身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发现自己衣着端庄才松下一口气。
青天白日的,和一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便是没发生什么,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也会传出些什么。
那男子却像是知道她的心声一般,他勾了勾唇,“没有人动过你。”
闻言她一愣,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能穿皇子服制又有这般十五以上岁数的皇子便只有太子殿下、二皇子、五皇子。
太子殿下萧玄霈她回京之日见过的,陛下刚下了圣旨给她与太子定亲。
二皇子萧行霂对外最是风流,俨然不是这么一副派头。
那么眼前的人只能是五皇子萧闻域了。
思及此,她立刻给眼前的男子行礼问安,“五皇子殿下安好。”
萧闻域盯着眼前安分行礼的女子,按下心头的情绪,他只是点点头给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说。
“敢问殿下,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看窗外的日头已然不早,她还要去赴约,万不可继续耽搁下去。
五皇子跟她素来没有来往,因何无缘无故绑她?
段倾黛眼眸里询问着,心里有疑问又碍于他的身份不好说出口。他心里门清,也不妨坐实她的怀疑,他轻轻拿起自己的茶杯,“我绑你来的。”
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不痛不痒,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喝茶吃果子点心一般寻常。
听到这话,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差点就没忍下来。
“你既然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因何绑你?”
什么?
闻言她更是一头雾水。
她刚回京城不久,只是与这些皇子公主在幼时一同上过学,可她都离开京城八九年了,她又怎么会记得。能记起他这个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况且,她从未招惹过什么五皇子。
这人发什么疯。
难道是因为太子萧玄霈,她是未来太子妃。莫非是为了皇位......
虽是这么想着,她却还是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殿下想是绑错人了,我与殿下素不熟识,从未有过恩怨。我是......”
她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料被他打断抢先回答。
“太傅段大人家的嫡女,段倾黛。前些日子刚回京。”萧闻域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他将倒好的茶水摆在她面前,“没错,我绑的就是你。”
她心中更是诧异,眼看向眼前的男子。
他凤眼微眯,眸里藏着嗤笑。
“素不熟识?从无恩怨?”他瞧着她一脸不解的神色,更是怒极反笑,“怎么?离京八九年了无音讯,回了京便翻脸不认人?”
翻脸不认人?
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明明素不相识,一回京就来这么一招。
听着他越来越没有边际的话,段倾黛不愿意同他讲话。她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向下看过去是来来往往的人,街道边叫卖的商贩,这是她家府邸附近的那条街。
竟在她家附近就绑了她,当真是胆大包天。
即便是皇子也没有随意掳走贵女的说法!
段倾黛都走到门口了,她突然回头,似乎是警告,道:“殿下还是莫要将此事传了出去,当心我告诉陛下!”
言罢,狠狠剜了他一眼,开门跑了出去。
他却不在意她的气愤,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
你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为了无上的荣华而装的呢?
若是装的,你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难道你对我一点愧疚都不曾有?
段倾黛啊段倾黛,这个世上的负心人可是要遭天打雷劈,挖心蚀骨的。
刚下了这间客栈,她便小跑着回了自家后门。她的丫鬟拾音和抚音已经在马车边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