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林殊主动提出要去洗碗,结果就是自己被宋知时按在沙发上看电视,并且收到了不许踏入厨房一步的严重警告。
林殊心里发笑,这种待遇好像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自己吃饭坐小孩那桌才能勉强拥有的。
她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思绪好像也顺着水流越飘越远了。
嘶……自己今天的黑眼圈应该没有很重吧,都一觉睡到中午了……头发不知道乱没乱,刚刚随便梳了几下就开门了。
快速地往厨房里瞥了一眼后,她熟练地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开始检查仪容仪表。
宋知时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时,只来得及看见她快速缩回的手臂和看起来就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假动作。
他都看见了,躲也没用。
宋知时把悄悄翘起的嘴角压下,说:“我买了苹果,给你切好了,尝尝?”
林殊一边道谢,一边从善如流地接过他手里的盘子,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最近天气很多变,你平时出门记得带上伞。”宋知时突然开口道。
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转而又想起那次他因为自己淋雨发烧,她顿时明白了。
“我会的,”林殊嗓音歉疚,“还有,对不……”起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个给你。”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伞,粉底白边,上面还缀着五彩的花,林殊觉得有些眼熟。
宋知时看出她眼底的不解,解释道:“这把伞和你借我的那把是同款,我特意去买来的。要是觉得愧疚的话,以后就带着它吧。”
一句话,抚平了林殊心里的小疙瘩。
林殊接过伞,突然就想到了她和宋知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没有现在这么直白,她突然有点想念那个乖乖跟在她身后喊林殊姐的小孩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林殊姐了?”鬼使神差地,她问。
“你不喜欢吗?”宋知时反问她。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不习惯。”她解释。
“那就是喜欢,”宋知时笑笑,“我只是觉得叫姐姐能和你更加亲近点。”至少除了我,在你身边目前还没有其他人这么叫。
不过这是他的私心,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林殊又叉了块水果吃,移过脸去没再答话。
宋知时却注意到她的耳尖彻底红了。
他直觉从林殊醉酒那次起,他们的关系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前林殊和他说话总是客气的礼貌,而现在则是多了几分像是同龄人般的熟稔感,从她没有反驳自己对她称呼的改变起,便是第一步。
就好像距离在被无端的拉进,他为这种变化感到高兴。
宋知时也跟着尝了一块苹果,接着起身拿了电视遥控器,一边把玩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姐姐今天下午要去画室吗?”
林殊闻言正要点头,抬眼就看见宋知时眉眼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小块不规则的阴影。
他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林殊居然从这个动作里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搞什么?这要她怎么拒绝的出口啊!
话到嘴边莫名一转,她有迹可循地心软了:“不去……了?”
然后看着瞬间抬起头笑意盈盈并且已经开始兀自挑选电影的鸡贼小孩,她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气但是又没办法!
……
宋知时选了一部情节搞笑、总体氛围也比较轻松治愈的影片。
就在两人正被其中的一个情节逗得合不拢嘴时,一个电话突兀的将这份轻松活跃的气氛打断。
林殊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联系人姓名,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宋知时适时地按下暂停键,只一瞬间,空气仿佛都沉寂了下来。
林殊接起电话,她听着电话那头恼人的喋喋不休,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耐烦:“我都说了,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许祁,你别得寸进尺。”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宋知时只能隐约地听见几声哄笑以及许祁身边略带嘈杂的声音。
可林殊却像是忽然被触到了逆鳞,有些不管不顾地道:“对,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是对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许祁,耍着人玩有意思吗?”
她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控诉了起来,语气里除了把话说出口的释然,更多的是对许祁所作所为的冷漠。
是的,冷漠。就像任何伤痛都能用时间磨平一样,也许从她被晓晓带离他身边的那天起,他们之间的交集就已经逐渐变淡了。
也正如晓晓说的那样,离得越远,她越是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一段没头没尾的感情。
许祁对她来说,或许更像是生命里的昙花一现,她被刹那的美丽迷住了双眼,所以总想着将他留住。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贪恋那份短暂的美丽——她只想追寻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儿,一朵愿意为她停留在这世间的花儿。
林殊不想再听他聒噪的争辩,径直赠送了他挂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