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的气场吓到,不约而同抓耳挠腮,擦擦头顶冷汗。
尤其想到他是亡国暴君,就更加不敢刺激他了。
气氛僵持许久,姒履癸站着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动,暴君渐渐成型的气场变成阴影,悄然笼罩众人。
直到姒履癸独自转身,默默走进王宫内,只留下一个难以形容的背影。
众人这才松口气,都手忙脚乱起来。
“快松绑。”
“这些刑具赶紧撤了吧,看着瘆得慌。”
满地狼藉,又是一团混乱。
……
姒履癸把自己单独闷在地宫中,不愿出去。
他拿着的铁钩被他拧来拧去,快要拧断,也浑不在意。
原以为这铁钩是传给后人的,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亡国暴君。
姒履癸仍然不愿意相信那神仙说的话,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暴君。
他不知第多少遍反问自己——姒履癸,你是一个暴虐的人吗?
得到的回答都是否认——不,不是。
姒履癸点点头,再次给了自己信心。
低头的时候,他看到手中铁钩,忽然觉得这铁钩烫手、晦气。
既然神仙说他爱拉铁钩,那他就将这铁钩融了去!
以后,他姒履癸,再也不碰铁钩!
姒履癸原本还挺宝贝这铁钩,今天却因为神仙一番话,彻底弃如敝履,他不能容忍身边出现任何与“他是暴君”这四个字挂钩的东西。
姒履癸表情阴沉,拎着那铁钩,往夏都城里最大的那片作坊区而去。
这片作坊能铸铜,能烧陶,是最繁荣的一带。
可一路上遇到的无论是大臣、贵族还是奴隶,看到姒履癸如遇豺狼虎豹,全都安静如鸡,快把脑袋埋进咯吱窝里。
姒履癸知道,这都是因为神仙说他未来是亡国暴君,他们怕了他!
没关系。姒履癸咬着牙,只要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暴君就行了。
慢慢的,以后他们也就会知道,他,姒履癸,夏朝新王,是带领夏王朝走向繁荣的伟大君王。
亡国暴君这四个字,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姒履癸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全撒在了他手中的铁钩上。
因为生气,姒履癸只是把铁钩扔到窑里还不够,他找了个匣子,把铁钩扔进去。
又恨恨地随手抓一把旁边已经筛选得纯粹细腻的粉末状陶土扔上去,直到把断裂的铁钩埋了好几层。
但是仍然不解恨,又踩上去,剁了两脚,仿佛在跺他那被神仙预言的命运。
暴君?他绝不会是暴君!
到最后,姒履癸才脸色铁青把这些全扔到窑里去,希望能将这铁钩融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让他心烦。
殊不知,他这一连串糟蹋铁钩、陶土以及暴跳如雷的举动,已经吓得周围的奴隶们瑟瑟发抖,全跑了。
本来大家伙儿都没那么怕新王的,但自从神迹预言后,不管姒履癸做什么,他们都会联系到“暴君”上面去,这不就慌得一批。
只要一个叫“甲”的奴隶没跑,因为他是负责烧窑的,想跑却不能跑。
甲穿着最破烂的草裙,光着膀子和脚,衣不蔽体,浑身都黏着土和灰,头发脏乱,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
甲的家族世代就是奴隶,他没有姓氏,也记不清自己的年龄,从出来以来就没打理过自己。
他的母亲在馒头窑外生下他就死了,他在这片地方长大,跟着父亲学习烧窑,永远都是这片作坊区的奴隶,服务于夏王朝。
今天的神迹天幕,甲同样全程观看,所以对不远处正在闷闷不乐的姒履癸更加敬畏几分。
没有人不害怕暴君,甲当然也怕。
他控制着手抖,不停地往窑的上层里添柴草。
幸好那暴君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甲偷偷观察着,不知不觉提着气。
……
就这样,姒履癸面无表情在窑门外杵了一整天,甲默默烧窑烧了一整天。
新王和奴隶之间从来都没有话说,可今天,姒履癸却破了例。
天快黑的时候,他走到甲的旁边问:“窑烧好了?”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甲却有些腿软。
他没来得及回答,姒履癸忽然又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你说,孤可能是暴君吗?”
甲这下彻底腿肚子抽筋了,他忙跪在地上,不断害怕地磕头,嘴里说不出话来。
甲本来就笨嘴拙舌,他只是个烧窑的,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现在面对姒履癸,更是怕说错什么。
虽然他倒是没觉得姒履癸现在是个暴君,但神仙的话,不会骗人。
姒履癸看他这样就很烦躁,奴隶们都怕他,这让他很生气。
只有暴君才会让人害怕。
姒履癸不想再多搭理这奴隶,一脚踢开他,亲自开窑。
等里头冷却完毕,他才进去,检查自己那“暴君”的象征物。
可是!令他气愤的是!那拧成了一团的铁钩竟然完好无损,还好生生地在那匣子里!
不仅如此,还多了一片奇形怪状的从没见过的东西,挺平整的。
姒履癸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