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的还不止他。
大约是古川久弥沙这一年间当真忙于学术,人际交往方面除了导师就是同学,交际方面的技能都退化不少,这句过于直白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最先从尴尬中反应过来的还是萩原研二,他照常笑了笑,伸手在松田阵平的肩上捶了一拳。
“阵平拍的那些照片目的也不单单是做媒,听说后来都让交通科的由美警官拿去忽悠交通科新人去了。”
松田阵平吐槽了一句:“……不还是做媒吗。”
桌上的气氛松快了起来,话题终于回到了正常的区间,酒过三巡后,开始进入了吹嘘恭维环节。
古川久弥沙听着那些赞美之词从他们这几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她叹了口气。
“……19岁读博士真的没什么好恭维的,”她真心实意道,“我有一个朋友18岁就博士毕业了。”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在她看来,18岁博士毕业的宫野志保才是值得任何赞美之词的天才少女,而她不过是依靠着系统这个金手指才能混迹于天才堆的普通人而已。
萩原研二也喝得有点多了,他握着杯子不过脑子地开口:“啊,我记得你说过……也是你前男友?”
古川久弥沙已经不在乎在这群人面前社死了,她适应良好地屈指扣了扣桌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说的时候,用的人称代词是‘她’吧?日语里的‘他’和‘她’明明很好区分。”
松田阵平也醉醺醺地开了口:“萩只是觉得对于你来说,前任是男是女都有可能吧?”
然后就听他“嗷”地一声跳起来,“萩原研二你谋杀啊!”
看着大家都差不多喝上头了,古川久弥沙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她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薯条,见它抱着一个小杯子,被羽毛挡住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奇怪的打嗝声,一看就是偷偷喝酒灌醉了自己。
古川久弥沙:……没救了,埋了吧。
她摇摇头,慢悠悠地晃了出去,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顺便洗了一把脸,冷水激在了脸部,一下清醒了大半神智。
她这个身体虽然不像上个世界那样一杯倒,但也
不是什么千杯不倒,喝了这么多还是有些上头了。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便往回走,远远便看到了走廊拐角处正靠着墙的萩原研二。
他今天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浅褐色西装,看上去有些老气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十分挺括,相得益彰。
古川久弥沙看出他是在等自己的,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萩原研二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头看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抢了先。
“不用道歉,我没在意你那句话,也不用替松田道歉,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性格,我真的只是出来醒醒酒上个洗手间,没有生气。”
她一口气堵掉了他所有想说的话,然后抬头看着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萩原研二难得被人这么抢白,还抢得这么恰到好处,把他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你真是……”
古川久弥沙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抬手拦了一下,“还有一个问题。”
她回头:“什么?”
萩原研二低着头,在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神情:“你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吗?”
古川久弥沙怔了一下:“……什么?”
“抢白、打断、将一切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他语调有些低沉,“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在竭力遏制着我们产生感情的可能性。”
他看向她,黑色的瞳孔中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执拗,“你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吗?”
古川久弥沙垂眸:“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萩原研二笑了笑,“聪明人不等于没有心,古川。”
他这话莫名刺了一下古川久弥沙,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我和你没有结果,我以为对于我们来说,不要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是最优解。”
“那是你单方面认定的‘没有结果’,不觉得需要过问一下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我吗?”萩原研二语调微微一沉。
“很多事,只需要其中一方的拒绝,就永远没有结果。”她皱了皱眉,“你醉了。”
清醒时候的萩原研二绝对问不出这样的话。
她不欲再与他多言,转身便要离开,就听他的声音再度在身后响起:“是景光?还是……零?”
古川久弥沙脚步一顿:“什么?”
“按照你的性格,你会直接斩断一切和我们的联系,但是你没有,你只屏蔽了松田。”
……全世界只有松田阵平不知道自己被屏蔽了。
“你和景光还经常有联系,虽然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景光很少会笑成那样。”
……你大概想不到,我对他说的话和对你说的话是一样的。
“至于零……你只有对他是不一样的。”
古川久弥沙笑不出来了。
“一年前爆|炸案的那一晚就是,你唯独只和他生气,今天的饭桌上,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