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他都开始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安室透终于在今晚第一次看向了琴酒。
有那么一瞬,他也不得不佩服古川久弥沙。
连琴酒这样的人都能为她收服,变成如今这种模样。
他也无暇再去思考她和琴酒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她在自己面前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她为他挡枪又是怎么回事……
她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他早已顾不了其他。
只要她能醒来。
安室透向琴酒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古川久弥沙,走了出去。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灰原哀听到消息冲进工藤宅的时候,以为自己会看到凳倒桌翻、酒罐林立的狼狈场景。
但她没有,她在书房找到了正在打电话的赤井秀一,他褪去了冲矢昴的面具,正以赤井秀一的本音在安排任务。
她在门外凝神倾听了一会儿,都是给fbi颁布任务的话题,似乎是加紧速度对组织展开各方围剿,桩桩件件都是大事——关乎“正事”的大事。
严肃又冷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一句关乎她的安危,没有一条昭示他们的感情。
她积攒了一路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唰”地推门进去,正巧看到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回桌上。
灰原哀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满桌铺开的枪械狠狠一跳。
“赤井秀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到破音了:“她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在干什么?!你在这里干什么?气定神闲地忙你的‘正事’吗?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吗?你什么都不在乎是吗?!”
她看到过赤井秀一是怎么对待重生回来后的她的,灰原哀以为他与从前是不同的,他将她放在了心上,放在了那些“正事”前。
她以为她不会再是可以被他随便牺牲的“棋子”,他会在乎她的性命,在乎她的安危。
可是赤井秀一现在在做什么?古川久弥沙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却已经淡定冷酷地坐在桌子后面开始布置了任务——藉由她的死亡与重伤,将这一潭浑水彻底搅乱。
他似乎不关心她的死活,只是将她的重伤当做了可以被利用的武器,握在手上,向组织开枪。
灰原哀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没有让赤井秀一有分毫的波动,他只是淡然垂眸,拿着布巾一下一下擦着桌面上的武器。
擦完一件,便擦下一件。
半晌,灰原哀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回应。
“是,我不在乎。”赤井秀一答得冷淡。
“赤!井!秀!一!!”灰原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随手拿起了桌上一把手|枪,拉开枪栓,狠狠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赤井秀一眉目不动,甚至都没有看那把枪一眼。
“我不在乎,”他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去陪她。”
灰原哀持枪的手一顿。
他抬眸,很认真地看向了灰原哀,似乎只是说出了很普通的一句话。
“我会去陪她。”
灰原哀恍惚了一下,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活着,他便活着,她死了,他就陪着她一起。
赤井秀一从未想过独活。
失去她的时间是他此生不愿再经历的日子,他早已打定主意,这次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这一颗子弹,你可以先记着,就当是我欠你的。”
他终于抬头看了她,缓缓开口,“等我替她报了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还。”
灰原哀手中的手|枪“当啷”一声落在桌上,她突然就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看到了赤井秀一的眼神。
那是已经失去了生机的、淡然面对死亡的眼神。
赤井秀一没有看她,只是默默将她落下的手|枪收好。
等他处理完组织的事,等他将那些伤害了她的人全部送下地狱,他就去陪她。
——没有她的日子于他而言早已生活在地狱,他现在也不过是从恶魔手中透支了那多余的时间,了结所有仇怨而已。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他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上路。
他会尽快处理完一切,然后追上她。告诉她,他替她报了仇,然后牵起她的手,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白色跑车在黎明之际驶入了车库,安室透走出地下车库时,天边已经有微弱的晨曦悄然攀升。
安室透一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路边的熟悉身影,他穿着有些凌乱的西装,宽大的墨镜也遮不住他一脸疲色。
松田阵平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他迎了上去,迎接他的却是对方迎面而来的狠狠一拳。
安室透已经接了熬了两夜,身体快到了极限,对松田阵平这蓄了十成力道的拳头自然毫无招架之力——又或者就算他有力气,他也不想躲。
他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顿时跌坐在地。
松田阵平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狠狠提了起来。
“她人呢?”松田阵平的语调中有着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嗜血与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