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这就走了。”
几人从房里出来,外面晴空朗朗,日头还不是很大,栀子花的清香阵阵扑来。高顷撑了伞罩在李却身上,李却却说:“高公公就不必跟着了,连侍卫陪着朕就是。”
一直守在门口的连飞诀忙从高顷手里接过伞,而后君臣二人一道消失在御书房外。
待人走的彻底没影了,裴文眠问旁边的高顷:“高公公,皇上近来可有异常?”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高顷一时摸不着头脑,反问:“大人指的是哪方面的?”
裴文眠这才直说:“皇上近来可有亲近别的女子?”
高顷忙回道:“咱们皇上清心寡欲,除了皇后娘娘,再无旁的女子近身过。”
裴文眠本就阴郁着脸,听了这话,脸上愁云更甚了。高顷瞧出不对劲,忙又问:“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裴文眠摇摇头,快步走掉了。
留下高顷一人时,高顷忍不住叹了声气,不怪裴尚书苦着张脸,他自己也急也愁。皇上与皇后成婚快三年了,却还没有一个孩子。
帝王家不比寻常百姓家,子嗣关乎皇族命脉兴衰,皇上身体本就不好,别说与别的女子亲近了,便是同皇后娘娘,二人一个月里也同不了几次房,又怎么能来子嗣呢。
裴文眠所愁之处正在于此。
李却登基做了皇帝,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兴,可这份喜悦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了下来,随着而来的是无休无止的焦虑。
他们裴家之所以在朝中屹立几代不倒,全然是因为裴家女儿身为皇后的缘故。可如果皇后诞不下子嗣,裴氏荣誉该如何来延续?
心不在焉,出大门时,一个不留神差点绊了一脚,后面跟着的随从赶紧扶了一把,裴文眠方才稳住身子。
唉,真是人老不中用了,走路都不得行了,裴文眠嗟叹一声,怅然远去。
留一片青天在身后,湛蓝剔透,无边无际。这剔透的蓝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御花园里。
御花园里,无云无风。
一个小男孩抱了只风筝跑来跑去,不管他怎么跑,风筝始终耷拉着脑袋,飞不起来。
男孩跑得满头大汗,与不远处凉亭里的一个少年急道:“三哥,你快来帮帮我,这个风筝是坏的,怎么都飞不起来。”
躺在美人靠上闭目休息的李叙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百无聊赖,漫不经心道:“给你说了天上无风,放不得风筝,你偏不听,这会儿倒怪起风筝来。”
说着招了招手,“过来三哥这里喝口水,大热天的别给你中暑了。”
小男孩名叫李适,是先帝李重献的四儿子,现年五岁。李适生母是先帝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妃子,先帝故后不久,人也跟着去了。
之后李适一直由嬷嬷带着,今早从屋子里翻出来一个风筝,贪玩心起,便拉着他三哥跑到御花园里来。
他三哥说的不错,这破烂风筝没有风吹着确实飞不起来,但他又实在想要风筝飞起来,便问:“三哥,怎样才能有风?”
这话一时问住了李叙,李叙想了想说:“天上管风的神仙睡着了,睡醒了便有风了。”
李适天真道:“那咱们快去把神仙叫醒,这样就有风了。”
李叙哈哈笑道:“你这话可就难住了三哥,三哥上不了天呢。”
李适再一次天真道:“架个梯子就上去了。”
这次不待李叙说话,一个温煦的声音缓进来:“果然是童言无忌,能说出此话的便也只有四弟了。”
李适掉头看见来人,一把丢开手里的风筝,扑到人身上,喊道:“皇帝哥哥,你是来找适儿玩的吗?”
李却低头看见人满头大汗,训斥旁边的几名宫侍道:“这么热的天,不知道把小王爷带到阴凉处吗?晒坏了你们可担待得起?还不快滚去义尚房领罚去。”
义尚房是惩罚宫人的地方,几名宫人听后,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李却则拉了李适往亭子里去,这时李叙已出了亭子,来到李却跟前,行礼道:“皇兄!”
李却看了他一眼,拉着李适径直入了凉亭。很快宫侍倒了杯水,李却接住,喂给李适喝了。
水只是解渴,并不能降去李适身上的汗热,宫人拿着扇子扇了好一会儿,李适才觉着凉快下来。
李却与他说道:“现下天热无风,等天气凉快有风了,皇兄带着你放风筝。”
李适很是高兴,仰着脸问:“真的?皇帝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李却笑道:“你皇帝哥哥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算数。”
李适难抑兴奋,从石桌上拿了个桃子,递到李却嘴边:“哥哥,吃桃。”
李却轻轻挡开:“适儿吃罢,哥哥不吃。”
李适便举着桃子一口咬进了自己嘴里,忽又说:“三哥也陪着我们放风筝。”
李却这才把目光转到了旁边立着的李叙身上,李叙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李却问他:“功课可写完了?”
李叙回道:“尚未,待会儿回去了就写。”
李却看着他,没再说什么。李叙现下十三岁,已然不是个小孩子,他也不能当他孩子待。父皇临终前曾嘱托,要他好生照顾他的两位皇弟,兄弟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