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脸上沾了些热意,却又那么欢快。
“飞诀,你这次回家,若家里面给你说个合适的,你可以多待些时日,不必急于回来。”
宋修濂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连飞诀
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却还不曾娶妻。可他现下这个情况,娶了又能怎样?娶了也不过是将人放在屋里,既不能相处又不能相伴。与其让姑娘为他守空房,倒不如不娶,待将来稳定下来了,再娶也不迟。
“大人…”话刚出口,他忙又转口,“多谢哥哥为飞诀考虑,只是飞诀现下还不想娶妻。”
宋修濂笑道:“随你。”
前面不远处,有劳役者在筑坝。筑坝,是另外一种防汛方式,主要作用在控制河水的流量以及水位上,洪水来时,因为有坝的保护,河水不至于超过或冲毁两岸的河堤,从而保护河堤外农田和村庄不受其害。
相较于堤,坝更为防洪。坝拦截下的水流,可以积蓄成水库,旱时为灌溉所用。坝还可以作桥所用,方便河流两岸的人们来往。
在芜河上面修建大坝,是宋修濂与韩奇共同商讨的结果。芜坝不只建一座,而是六座,每隔六十里修建一坝。眼前的这座是第一坝,再过些时日便可建成。
宋修濂与连飞诀撑着伞,在河岸边立了会儿,忽听有人唤了声“小舅”。宋修濂忙扭过头,见李立莹跑了过来。
“立莹,你怎么来了?”他惊问。
李立莹回道:“我想见你,便让成岳叔叔带我来了。”
宋修濂看了眼跟在李立莹后面的成岳,将伞递给连飞诀,领了她往另一边去。走了没几步,连飞诀忽然追上,将伞又塞回他手中,“哥,天热,你打着。”
宋修濂握住,对他点头一笑,随而领着李立莹远处去了。
“立莹,你突然跑来,是有什么话与我说吗?”待走出老远了,宋修濂问。
李立莹瓮声道:“没有什么话,我就是想见你了,才跑来的。”
宋修濂知她有意隐瞒,却不追问,只与她换了另外一话题。
“立莹,立承走了三个月了,你想他吗?”
李立莹道:“想,很想。”
一阵热风吹来,眼里不知染了什么东西,只觉一阵酸涩,雾气氤氲而起。
“弟弟的心很决绝,不管娘怎么劝说,他非走不可。
这么久了,信都不来一封。”
“那小子就没有心。”宋修濂道,“我也是他走之前的几天才知道,他因你爹身死之事,原是怨恨我的。”
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李立莹,“所以你呢,你爹之死,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我…”李立莹愣了一愣,很快就道,“我爹他死有余辜。我没有怨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
李继双脾气暴躁,从她记事起,她和娘不是受他骂就是挨他打,尤其李继双赌钱输后,打她们更狠。若非小舅相救,李继双早把她卖掉了,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是未知,哪还能站在这里与小舅说话,还能看一看这芜河水流的竟是这么急。
宋修濂道:“谢谢。我不想我待你们那么多年,你们心里反而怨恨着我。”
“不,不会。”李立莹仰脸看他,“小舅待我们好,我们也会待小舅好。只是,世上之事难遂人愿,我有心想待你身边,怕只怕…”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宋修濂从她言语里觉察出不对劲,问她:“立莹,你究竟是怎么了?什么事难遂愿?”
李立莹不答反问:“小舅,你愿意留我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啊?”宋修濂一下子懵了,这话从李立莹嘴里出来,怎么这么怪。
“今天午饭时候,娘与外婆说要给我寻门亲事,我不愿,她们长篇大论我一顿,我心里烦闷,便跑到你这里来了。”
原来是为婚姻之事,宋修濂唏嘘。若是此事搁在以前,他定会对李立莹说,你不愿嫁,咱便不嫁,大不了小舅养你一辈子。
可现在,他不会了。他与李立莹说:“你小姨以前也跟你一样,说什么也不愿嫁,后来不也嫁了,而且嫁的还很不错。立莹,婚姻它不是洪水猛兽,你不要害怕,更不要抵触。不过你现在还小,小舅不会让你这么早就嫁了,小舅要给你找一个你称心的,才放心让你嫁。”
“所以,你是不愿留我在你身边吗?”李立莹一脸认真地问。
宋修濂道:“立莹,女大不中留,你娘留
不住你,我也留不住。”
两行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李立莹噎声道:“我若求你,执意要你留我,你肯吗?”
宋修濂这下彻底给怔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立莹擦了擦眼泪,无奈道:“我不与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她也不可能说。不伦之爱,怎能说的出口。
空气静滞了半刻钟,好久,宋修濂方开口:“走吧,咱们该回家去了。你还小,婚姻之事也尚早,你不要太过烦忧。”
李立莹苦涩一笑:“小舅,我十五了,像我这般年龄的,有的早已成亲了。所以,你还觉得我小吗?”
宋修濂道:“小,在我眼里,你还是小。”
满腔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