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有户吴姓人家,家里世代农耕,到了吴元聪这辈,他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改变了他家世代为农的现状。
吴元聪自小脑袋瓜子就灵光,上了几年学后跟着外乡的一位布行老板做学徒。他人机灵,嘴也甜,学了两三年便把这生意上的门门道道摸个一清二楚。
之后他回到镇上,在父母仅存的一点积蓄的资助下开了家布行,是名吴记布行。吴小老板嘴甜腿勤,机灵聪颖,在他孜孜不倦的经营下,不过三年,吴记布行便一跃成镇上布缎行业的龙头老大。
吴元聪今年十七岁,年纪虽小,心却比成年人还要多几窍。与他生意上来往的,或是来他店里买布的,没人敢在“老板”二字前加个小字,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吴老板”。
这日下午时候,吴老板正在店里验一批新来的货,他家妹子倩倩却突然跑进来对他说:“哥,娘叫你家去一趟。”
吴元聪将剩下的活交给店里的两个伙计,边随着妹子出店门边问:“倩儿,娘叫我回去可是有要紧事?”
倩倩回道:“哥,是给你说亲的事。”
吴元聪立马明了。这几年他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自己的终身大事倒给搁置了。今年生意终于步入正轨,婚姻之事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匆忙回了家中,母亲与张媒婆正说的起兴。那张媒婆他识得,与他母亲娘家同村,已给他说过三门亲事,可惜都不大合适,被他们家推谢了。
吴元聪一脸笑意迎上去:“张姨好,张姨辛苦了,又让您跑腿一趟。”
张媒婆就爱听好话,偏这家小子的嘴还甜,说的话尽合人意。不像宋家那丫头,见了她没一句好话,尽给她甩脸子。今天一大早她去了宋家,一进门正好撞见宋若桐扛了锄头往地里去,宋母坐在院子里,郁郁寡欢,愁云惨淡。不用问也知道,昨日给她家丫头说的亲事黄了,又给那不识好歹的宋若桐拒绝了。
她这次是真的气恼了,发誓再也不给宋若桐说亲,她宋若桐爱当老姑娘就让她当去吧,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她以后再也不干。
可她上午刚回了家,下午宋母就找了过来。宋母说她家小桐同意这门亲事了,要她赶紧给说合说合。她本欲拒绝,可耐不住人的三求四拜,只得又跑腿一趟。
现下听了吴家小公子的慰语,来回奔走的劳累早就丢去了九霄云外。张媒婆笑道:“吴公子太会关心人了,婆子我不辛苦,婆子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只要能撮合成你们,你们幸福美满,婆子我就是跑断腿也是值当。”
吴元聪恭敬一笑,奉上一盏茶:“若是让张姨跑断了腿,倒是我的罪过,那我宁可不要这一桩婚姻,也不能让张姨有所折损。”
张媒婆接过茶,舒声一笑:“你这小子惯会说话,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这要是媳妇进了门,还不把个媳妇给腻歪死。”
吴元聪赶紧接道:“让张姨见笑了。”
张媒婆又是一笑,之后便把宋家丫头的事说给他听。
“宋家这丫头,贤惠能干,俏皮可爱,模样又好,与吴公子你倒是十分般配。”
坐在一旁的吴母不禁又皱起了眉,模样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丫头上有两个婚事不幸的姐姐,下有一个拖油瓶弟弟,这拖家带口的,嫁过来不是给他家元聪增加负担吗?
这张媒婆到底安的什么心,怎么给他们家说了一门这样的亲事。她本欲打发她走,可耐不住人的软磨硬泡,加之二人娘家同村,关系自小就不错,也不好拂了人的面,遂把儿子叫了过来。
如果儿子不喜欢这门亲事,她便以此为由直接给拒了。可儿子坐在那里光顾着听张媒婆瞎吹,也不发表己见,倒把她给急着了。
“张姐,这丫头好是好,可她这一大家子...你也知道,我家元聪今年生意刚有起色,不能她一进门,就让我家元聪担起这么重的担吧。”
张媒婆岂能不知她的顾虑,赶紧好言道:“大妹子,咱们眼光不妨放长远些,她家这个弟弟得了县试第一,不出意外的话,那可是妥妥的秀才。他若再往上考,保不好又是个举人。他这功名有了,还愁没官做?你家元聪做生意的,背后最缺的就是当官的庇护。你两家若是成了,待宋家那小子日后做了官,元聪得他的庇护,这生意可就不止无溪镇这么一方大,那可是越往上越顺,别有一番天地啊!”
张媒婆说的天花乱坠,吴家母子陷入了对做官的遐思中。张媒婆趁此良机再给二人添一把火,“大妹子,我这人看人向来准的很,宋家那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倘若他日蛟龙得雨,那必是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不然我为何要给元聪说这门亲事,还不是看中了他宋家小子的日后势头。妹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要抓紧喽。”
吴家母子如坠云端,好容易缓回神,不待吴母开口,吴元聪起身对张媒婆作了一礼:“那便有劳张姨了,若真如张姨所言,他日宋家子高中,我吴元聪事业更上层楼,到得那时,元聪必把张姨作半个母亲待。”
张媒婆笑逐颜开,也跟着起了身,“吴公子尽可放心,婆子我眼光不会错。待日后你们飞黄腾达了,山高水远,婆子我见你们一面都难,别说报答的话了,只要你记得婆子我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