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烦。”
祁承瑞兀自嘲弄一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晏华峰的事情是你冲动而为之,甚至还想教训你做事冒险不计后果。”
“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你已经计划好对策,反而是我做事欠妥当、考虑不周全而已。”
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玉珂脸颊的温度蓦然凉了下来,冷声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什么?”
祁承瑞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多关注了陈大人查案的情况,发现很多线索轻易且准确地被推到他的面前,而这些线索的来源都指向雅乐坊。”
“今日我跟着雅乐坊的鸨母月颂到了她的私人宅院,没想到竟在那里看到你……”
祁承瑞起身面向窗外,沉闷的声音一字字钻入玉珂耳内,“你肯定是查到晏华峰的把柄才敢设此计划,我却还为自己对你画蛇添足的帮忙而沾沾自喜。”
“现在想来,你那几次都没有多说什么,我竟然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玉珂猛地开口反驳,“我知道晏华峰逼良为娼,知道他虐杀良家女子,但我没有能力帮她们逃离苦海,是你把晏华峰的罪证交给陈大人,你不是画蛇添足。”
“我不说话是怕你看出破绽,我不想其他人发现我和颂姨的联系。”
不管是月颂还是月缈都告诫玉珂不准在外人面前提及她自己与雅乐坊的关系,即便雅乐坊是定京最上等的妓院,里面的“头牌”再受追捧,在旁人心底也不过是个低贱的玩意儿。
她们不想玉珂沾上这样的名声,就连竹音也不许她明面上有牵连,月颂送她离开的时候就说过,“忘了这里,等阿珂出嫁带你离开玉家就给你脱了奴籍,以后也是个堂堂正正的良家子。”
两年前月颂借他人身份买了院子之后她才敢偶尔与玉珂见上一面,在此之前她们只能隔几个月通过纸条互报平安。
玉珂不想再多说自己与月颂的关系,她看向窗边那人的背影,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看到你带着丫鬟走进那处宅院之后就离开了。”说罢又低声补充道:“以后也不会再跟踪雅乐坊里的人了。”
到如今这儿份上,玉珂知道他没必要同自己说瞎话,心中稍定。
眼看祁承瑞浑身弥漫着一股沮丧失意的情绪,与以往两人几次见面时的挺拔身姿相比,此时的他难得弓起腰身。
愧意涌上心头,玉珂上前几步安慰道:“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很难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找到向陈大人鸣冤的机会,谢谢你。”
窗外的喧闹声依旧,日光倾泻,祁承瑞回首行礼:“事情已经说开,那我便告辞了,抱歉。”说完转身欲走。
这哪里像是说开的样子,玉珂急忙伸手拦他,“祁公子!”
动作间手里攥着的东西不小心跌落,祁承瑞眼尖发现那是一枚男子形制的荷包,心中一抽,顺势站定。
玉珂见到地上的荷包才想起来她邀请祁承瑞到茶楼所为何事,刚才过于紧张,双手把荷包攥得微微发皱。
埋头遮掩式地整理一番,玉珂才将荷包递到祁承瑞面前,“上次在定安山我害你丢了荷包,这是我亲手做的,补给你。”
定京城内曾经流传过一个说法,若女子心仪某位男子,便会亲手绣一枚香囊或者荷包送给他。
然而如今闺阁女子被要求自重,只有签了契书的未成亲的夫妻之间才会通过送荷包来交流感情,以示夫妻恩爱。
无论哪种说法,送荷包都是女子表达隐秘情感的信物,然而祁承瑞并没有以前幻想出来的激动,因为他从玉珂眼里看不到爱意。
“重阳节那日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心意,并不是想逼你,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玉珂与他的亲事是联姻,是合作,是世间最枯燥无味的结合,而非幼年时小师兄背着师父偷偷摸摸讲给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