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船也缓了下来。
“哈哈……”邵可迁仰头大笑,“起风了,还是东南风!老天爷都在帮咱们,这回李弘冀真是死定了。若是捉到了他总管把交给我,好叫我报了那一锤之仇,俺的胳膊都险些给他废了!”
听着噗噗的声响,徐羡突然抬起头来,只见原本瘪瘪的船帆已经鼓胀起来,船上的旗帜也被吹得烈烈作响,他不禁喜道:“起风了!”
“末将来了!”邵可迁从船舱里面钻出来,向前方看了看立刻吩咐所有的舰船全速前进,命令传下去船速骤然加快,船夫水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船速越来越快宛如离弦之箭。
徐羡手搭凉棚向前望去,只见湖面上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迎面而来,他咧嘴微微笑道:“李弘冀还算是个言出必践的君子,这是把家底都压上了。赶紧的去禀告邵指挥,就说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在船头只站了片刻功夫,徐羡身上精致的山文甲就晒得滚烫,正要回船舱里面喝口茶水。九宝突然指着前方大喊道:“大帅,你看前方有敌军的战船!”
虽然不过刚刚入夏天气已经十分炎热,深蓝的天空之上,炫目的烈日照得人睁不开眼,厚重的白云悬浮在高空投下偌大阴影,湖面之上没有一丝的凉风,反倒是热气蒸腾叫人觉得湿热难受,就连最常见的鹭鸟也不出来觅食。
邵可迁不断发号施令排兵布阵,徐羡忙里偷闲欣赏太湖宁静的风光,很快这里将会变成修罗场便没什么看头了。
徐羡真的不懂水战,全权交给邵可迁指挥,他起到的作用就是在旗舰坐镇鼓舞士气。
徐羡只带了一百多个不晕船的红巾都士卒上了船,近二百艘舰船出了水寨浩浩荡荡的向北而去,行了约一个多时辰就有斥候陆续来报发现唐军的小船。
“可不是白吃了,有一半到现在上了船都还发懵,回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能上船的我自是带上,不能的就好好的留在水寨给我看好那位皇子,本帅也算你们大功一件!这一仗打赢了,一样给你们升官发赏!”
第二天一早大军纷纷登船,红巾都却被徐羡留了下来,吴良不满的道:“大帅为何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却不用咱们,前些时候的苦头不是都白吃了!”
徐羡立刻吩咐大军开火烧饭,好酒好饭的招呼兵大爷另外还人人发钱,指望着他们明天能奋力杀敌。
邵可迁闻言不禁咧嘴一笑,“嘿嘿……那他还是真是找死!”
“那厮竟然要和我在在湖心决战!”
邵可迁问道:“李弘冀和大帅说了什么?”
大魁给唐军信使系上眼罩重新绑好带出帐外,徐羡立刻拍着桌子狂笑,“李弘冀是你自己找死,不要怨我!”
“真是事儿多!”徐羡直接在李弘冀的书信的背面回了信交还给信使,“告诉李弘冀他若失信毁约就是乌龟王八蛋!大魁送他走!”
唐军信使一拱手道:“请阁下书信回复!”
那唐军士卒见了徐羡略一拱手就算是见了礼,而后从怀里取出一份书信来。徐羡从大魁手中接过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笑对唐军信使道:“回去告诉李弘冀,他的要求老子答应了。”
大魁出了帐篷转身就压了一个五花大绑蒙眼的唐军士卒进来,徐羡吩咐道:“给他松绑解了眼罩!”
“哦,送进来!”
两人正说着话,大魁突然进帐禀道:“大帅,唐军派人来送信了!”
“连李弘冀的中军都没见着,要是下杀招将他吓走了怎么办,他若真有种就来攻老子的水寨!”
邵可迁大脚将儿子踹了出去,回过头来对徐羡道:“李弘冀早年任过洪都大都督,在鄱阳湖领过水军,是有些真本事的。大帅是该下杀招了,不然这么下去咱们真的要被包围了。”
“能看出来快被包围了,算你还又几个心眼,是不是出重兵反击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都头该插嘴的,赶紧得滚蛋!”
他说着在地图上放了两只白色棋子五只黑色棋子,而后皱眉道:“大帅,西山岛快要被唐国水军包围了,大帅当出重兵反击。”
邵继先拿了几枚黑白棋子在手里,“属下两艘舰船在西山岛西南方向二十里碰到五艘唐军舰船,大概就在这里了!”
案几上放着一张太湖的地图,上面却摆满了黑白棋子,皆是出现在西山岛附近,已然对西山岛呈半包围形态。
“胜败乃兵家常事,邵指挥不必太苛责属下。”徐羡招招手道:“邵继先过来,在这地图上标注一下你在哪里碰到的唐军!”
邵继先委屈的道:“非是属下不拼命,唐军舰船又大又多,实在是打不过!”
邵可迁骂道:“真是个废物,出了门不要说是老子的儿子!”
“一艘舰船被唐军俘获,属下侥幸逃脱!”
见儿子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邵可迁问道:“碰上唐军了?战果如何?”
待舰船靠上码头,邵继先吩咐手下收敛战死的士卒,自己则是快步进了帅帐。只见帐中徐羡和邵可迁正围着地图说话便上前拜见。
就像营寨有壕沟拒马,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也有无数的暗桩,若是不识得安全的水道,说不准就被卡在其中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