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到达二楼的喜悦在踏在发黑地板上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拥挤狭长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潮湿木板的味道。你和托马斯并肩而立,你们谁都没开口讲话,你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光从暗淡开裂的缝隙挤进室内,让你看清每一粒漂浮的浮尘。
你祈祷着能立刻见到本,并且顺利得到线索,便一把推开面前的第一扇大门,但躺在房间正中央的却是那个被本误伤的男孩儿。
托马斯在你身旁屏住了呼吸,神情恐惧又急切。
你又将目光投向那男孩儿,看他在噩梦中挣扎,像发了一场高烧,嘴里嘀咕着,被束缚的身体不断抽搐。
等你轻轻叩上大门,你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涌上一股干燥的苦涩。
你心底了然他将死的命运,但在眼下只有一支解药的情况下,尽管他的感染程度远比别人轻,议会还是会优先考虑拯救那些身份更重要的人。
这便是林间空地的残酷所在。一方面你对此深感厌恶,另一方面,却又认同着这种生存的法则。
“他叫什么名字?”托马斯问你。
“伊森。”你低声回答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这样了?”托马斯突然叫住你,“我们现在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托马斯的声音扯住了你的双腿,让你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你转过身来注视着他:“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眼中流露出的焦虑令你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你说的是真心话。
听到你的话,托马斯宽阔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他最终沉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作一股无力的叹息。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坚定。
你点了点头。
你们又摸索了一阵子,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陋室的气氛诡异,有可能是病人们为它增添了死气沉沉之感,让你从心底升起一阵不安。
“应该就是这里了。”托马斯有些紧张,他说着就要推开门。
“等等。”你抓住他的手,让托马斯看着你的眼睛,表情严肃,“我再强调一遍,记住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只提问,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好吗?”
托马斯思考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但我们要怎么做?”
你犹豫了一下,自己话虽如此,但要对向本问出什么你并没有具体的想法:“看看本的状态,让我和他先说说话。”
交代完这些,你这才松开他的手,推开门。
室内光线昏暗,在辨认出房间中央仰面躺着的影子后,你和托马斯都郑重地放轻了脚步。
“他还好吗?”托马斯碰碰你的手。
当托马斯看清病人的状态时候,这个答案便不言而喻了。他不得不弯下腰,捂住嘴,忍住涌上的呕吐之感。
你慢慢走到本的床边,只感觉自己的心一阵冰冷的疼痛。病态的绿色血管遍布本的全身,像是一条条凸出的经络,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他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带血的抓痕,紫色的淤青占领了它们。本布满血管的苍白面孔让你想起曾经的无数张面孔,每一张都让你难以接受,难以忘怀。
阴影中一阵摩擦的响动,你猛然发现本充血的眼球正直勾勾的盯着你,毛骨悚然的眼神中藏着疯狂。
你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糟糕的计划,本病的太严重了,但你仍尝试着和他说话。
“嘿,老本,是我,莱薇。”你努力让自己盯着他的眼睛,即便这会使你记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你还好吗?”
本的眼睛一下子清澈了起来,你身后的托马斯吃惊的向后退了退。
“不,我感觉糟糕极了,这很痛,我的身体。”本在说话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但他一直盯着你,“你能帮我解开这些绳子吗?”
一切都很奇怪,在这之前你从来没和这种程度的病人讲过话,但本看起来似乎是能够理解你的意思,你不确定这是因为镇定剂,还是他在撒谎。
“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明白,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们......”
本的脸骤然冷了下来,变得很愤怒,他怒吼着:“闭嘴吧!你个骗子!收起你那副嘴脸吧!你总是要对我说教吗?这样能治好我吗?”
“我帮不了你。”你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天晚上,在休息区,你袭击了伊森,你感染了他。”
他的脑袋很奇怪的扭了两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这很难解释,起初,我只是害怕,但慢慢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生气。”
“你当时说‘一切都会痛变’,你还记得吗?那是什么意思?”托马斯突然走上前。
本愣住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将脸对准托马斯。
托马斯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禁向后挪了挪步子,但他又突然站定,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告诉我们,你知道什么?”
本一脸病容,眼窝凹陷。他目不转睛地盯了托马斯几秒,像是终于认清了他的脸,“是你…是你!”
本剧烈挣扎起来,他梗着脖子怒吼着,唾沫飞溅,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