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们一对一答,若有所思。
火车开启的第一天,我观察着四周,企图想寻的所谓青帮中人好图个方便,王嬷嬷曾教导我初闯江湖,初到一陌生地界,可用暗语锁定。我把目标锁定在鸡鸭同笼中的鹤---眼镜男,因为他太过于特立独行,即便是这个破火车上也难掩其气语轩昂。我若无其事的坐在其旁边,边观望着风景,边用“三老四少”手礼向他打招呼:左手拇指和食指相接,剩下三指谓“三老”;用右手拇指收掌心所谓“四少”,边配上口语:“请问老大哪一个座宝山?是否家里人?”
眼镜男用慢慢地,慢慢地,不慌不忙一笑置之:“姑娘,脸红什么?”
有戏!我压内心兴奋,对暗号:“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他一语平疏。
继续有戏!“防冷涂的蜡!”我庆幸早年被王嬷嬷虐待有效果了。
他淡泊问:“姑娘,你从哪儿学来的?”
我一脸江湖气,拼命想要挤出眼泪:“终于找到家人啦。”
“我只是清贫医生,这套江湖口语曾听朋友说过,我不是你们青帮人,我是中国人,别无它。”
“别呀,我们不会搞你饭钱,只是我们到了上海,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但凡走到何处,都是为了活,有的人喜欢拿起武器,有的人想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是混口饭,有的人怕自己太弱,有的人怕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怕,只好学会了喜欢杀戮,唯有少了勇敢和正义。行得正,做得端,会活下去的。你喜欢做什么?”
我安静下来,多秒有点难堪,因为他所描述的像是自己前18年前的样子。
“不知道,我们一直很浑浑浊浊,但,我想要一个远大前程,为我,为我的同伴们。”
“所以,你们到上海?”吴眼镜问。
我点了点头。
“英雄如何称呼?”
“吴医生,吴右任。”
“流民,猫九九”。
第二天列车停在小站上,车厢忽然涌进五六个穿便衣持枪的警察来,迅速堵住两边出入口,从一侧起开始检查旅客行李。顿时翻箱倒包声、大喊小叫声此起彼伏。小马六们一脸困惑,一旁的大叔小声耳语:“估计又在查找**,这帮人一定是在执行紧急任务。小心别惹毛了他们。”
另一老百娃也在小声附合:“这党那党的,不去打外国人,倒霉都是我们老百姓。”
一位女学生不大不小声从邻座响起:“放下我的包,谁也不许动!”
急促嘈杂的脚步声聚了过来,我正在观看窗外景致,闻声惊诫回头,见便衣警察已经拥堵了过道。猪头三探头想要看个究竟,竟有*捅了过来:老实点,不许起哄!
牛八伸手去拉他,口中念道:“什么世道,不要多事。”
马上有骂声过来,十分蛮横:“猪头!少废话!”
我愠怒起身,鬼哥拉着我,制止我的冲动。猪头三一脸愤愤然。
那边学生和特务争执已经白日化。女学生死死抱住皮箱,警察越觉得有很大的问题,拉扯中女学生脸上挨了一掌,箱子被扔上过道,咔咔拉动枪栓的声音在车厢四处响起,车厢顿静。警察地用力撬开箱里翻起来,抛出来竟全是些书籍衣服。一个戴礼帽穿短大衣的中年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边听着手下的报告,一边斜眼女学生:“小娘们儿这么狂!搜查她的身!”
女学生愤怒地捂了半边脸:“你们——”
警察喝:“有什么我们军统不敢?戡乱时期,公然与警察作对就是*分子,杀了你都够资格!”
警察头目一把揪过女学生,撕开外衣,揪下大衣上别着的校徽:“哼!还是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