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冈村,是一个小山村,地处高岗,只有二十几户人家。
不知从何时起,村里的人都知道,山上来了红脸的猎户,不知道来自何处,一个人住在狭窄的山洞里。
这位猎户有些奇怪,除了偶尔下来,拿猎物换点儿盐巴以外,平日里都待在山上,从不跟村里的人交流。
在这小山村里,住着一位老年的筑基修士,因为不放心,专门上山,盘查对方,发现此人功力尽废,也就不再管他了。
直到二十年后,有半大的孩子在山上玩,发现那红脸的猎户一个人耍拳,便跟着学了三招两式。
再后来,猎户挑选了两个孩童,传授他们修真的功法,才让山下的人感到惊讶。
此时,那年老的筑基登山,赫然发现对方的功力高过自己,于是低头服软,求对方不要伤害山民。
张炎在一个小山村修养了一个甲子,终于恢复了元婴中期的实力。
他最后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两位年轻人,领着他们,行程万里,进入烈焰门,成为外门弟子。
而他自己一回到烈焰门,便受到英雄般的待遇。
主管宗门事务堂的长老金雍,说他积累了极高的宗门积分,可以去宗门宝库,挑选三件宝物。
掌门顾岩亲自领着他,来到祖师殿中,让他叩拜祖师,引领一丝传承火种。
对于这些东西,张炎都不太在意,因为他当年已经走过了这一步,他体内的仙火就是从祖师殿来的,起初得到的只是一丝火种,经过多年的温养培育,才终于成为二阶仙火。
随后,张炎来到霍山峰顶,见到了名义上的师傅,也就是地仙罗阳。
他神情凝重,知道这里有一关等着自己呢。
果然,罗阳一见到他,就开始追问二阶仙火的事。
一开始,张炎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在烈焰门火湖分部,“偶然所得”一朵仙火。
罗阳不信,板着脸大声斥责:“胡说八道!这世上,不是没有二阶仙火,但如果是一朵野火,岂是你能轻易炼化的?你敢发下天道誓言吗?还不老实交代,你想欺师灭祖不成?想逼我动用门规收拾你?”
张炎被追问急了,最后一咬牙,说道:“我如果说了实话,你可敢对天发誓,一切秉公处理,不得陷害于我?”
罗阳有些火大,怒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作为烈焰门首屈一指的地仙,为了宗门呕心沥血,所做的事都出自本心!如果没有我,烈焰门还算是五大仙门之一吗?你是我的徒弟,怎么会忌惮我呢?难道说,我还会害你不成?”
张炎道:“既然如此,我来念一首诗,你可以猜测我的来历!”
罗阳怒道:“你老实交代便是,还念什么诗啊!”
张炎沉声念诵道:“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仙火随我去……”
罗阳听了这几句话,就像见了鬼一样,顿时跳了起来:“你……你……你跟张燚师伯有关系?”
张炎淡淡的道:“你说呢?”
罗阳呆住了:“张燚师伯陨落三十万年了……你的相貌并不像他……”
张炎道:“相貌由心,我只是不想惊世骇俗而已。”
说话间,他的面容一点点变化,只是盏茶功夫,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罗阳的头顶流下冷汗,面上露出惊诧莫名的神色,还以为自己看到鬼呢:“师伯,你回来做什么?难道说,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张炎道:“我当然有未了的心事!我还没有修成灵仙呢!而且,烈焰门的形势也不妙,你何不想想自己?三十四万岁,地仙五阶,将来的出路在哪里?有几成的希望,能修成灵仙?你难道不想白日飞升吗?”
罗阳听了,心乱如麻,有希冀,又有恐慌,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卡在地仙五重,已经三万年了,不上不下,前面的路似乎断了!师伯,你回来是想指点我的吗?你有法子让我再上一阶,对不对?”
说到这里,他已经顾不得上下尊卑,干脆“扑通”跪倒在地上。
当年,他进入烈焰门,还是筑基弟子的时候,炎炎上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七阶地仙!等他修炼三万年,进入合道后期的时候,炎炎上人已经是八阶地仙了!等他修炼四万年,到了合道巅峰的时候,炎炎上人却不幸陨落了!
在他的前半生,一直抬头仰望炎炎真君。在他的心里,炎炎上人那就是天,那就是主宰!所以这时候,他并没有生出反手控制对方的心思。
罗阳身为地仙,体内也有一朵二阶仙火,就算夺了张炎的仙火,对他来说也没有用。
他需要的是功法,需要有人指点自己修行,并不需要仙火和灵材。他作为目前烈焰门首屈一指的老祖,无论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有数十万弟子帮着采集。
因此之故,他就算翻脸控制了张炎,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逼着对方传授功法,万一对方挖个坑,将他给埋了怎么办?
他也不怕失去烈焰门的权势。作为老牌的地仙,真正关切的是仙路,关注的是自己的生死,至于说宗门权势,那都是外物,都是尘埃